这一天,沈珺悦一半时间是在床榻上度过的。身娇体软的沈贵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待遇,在房中懒待了一日。
盛临煊这些日子与沈珺悦同食同住,日常相处下来,也知道她平时虽也懒洋洋的,但其实也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今日这样的惫懒,想来还是因他之过,便也由着她,不逼着她走动了。
且他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也没法陪着她。
这样的休养生息之法对沈珺悦却十分有效,如此到了第二日,她便似汲取了足够的能量一般,又恢复了精气神。
距上次见到宁安大长公主似乎已过了四五日,想到她身边的夏冰,沈珺悦还是不太放心。
恰这日议事厅无急事需盛临煊处理,他正有空闲,沈珺悦便劝他与自己同去水月庵,也是盘算着能否寻个机会让他见一见宁安大长公主。
盛临煊其实一直希望再见宁安,只是头几年来时都被拒绝,而近几年他心底又存了事有了愧,便也不再主动去打扰宁安。
这样两相作用之下,姑侄俩明明互相之间没什么恩怨仇恨,却硬是拖了十数年未再见。
如今有了沈珺悦这个契机,倒是让盛临煊又生出些冀望来,便应了与她同去。
要见,但也不能硬闯,上回沈珺悦来时绘兰便很是警惕,门开了还要张望一圈,见没其他人才放了她进门。
这次沈珺悦便偷了个巧,她与成徽帝约定,她敲门时,盛临煊便藏身树后,待她进门后缠住绘兰,再支了玉环来开门,届时他再进入庵内与公主相见。
沈珺悦看得很明白,只要盛临煊进了水月庵的门见着了宁安,公主身上伪装的刺定是再竖不起来的。她的坚持,也不过是这一道院门罢了。
一如她之前,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进了水月庵,引得公主对她卸下心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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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开头便就有些不顺利,绘兰挡住门,不乐意地觑她:“你又来做什么?”
沈珺悦赔着笑脸道:“上回惹了公主伤心,我实在过意不去——”
“既知道自己惹了公主伤心,便不该再来才是,”绘兰打断她的话,声气儿更不好了,“谁知道你又要说些什么让公主不快的话!”
沈珺悦有些尴尬,正要再说些软话,她身后的玉环却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拉了绘兰的手,情真意切道:“绘兰姐姐,我们家贵人自上次回去以后,这几日都很是自责,也很担心大长公主殿下,您就让她进去看看大长公主吧!”
想不到玉环这一手还真奏效了,这绘兰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个小姑娘殷切恳求,说话也不再咄咄逼人了,只是嘴硬了两句:“也不是我不让你们进......算了,咱话先说在前头,要再惹了公主伤心,便真的没有下回了,今日也是看在、看在你们还算有诚意的份上。”
她说着话,终于让开了身子,“进来吧~”
进得门去,沈珺悦跟在绘兰身后,回头对走在最后的玉环使了个赞赏的眼色,玉环捂着嘴悄悄地笑了。
“公主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今早醒来精神不大好,这会正在房中歇回笼觉,”领着她们走到院中,绘兰回过身来,“我去瞧瞧公主醒了没,你们自去厅堂坐吧。”
公主竟病了?沈珺悦闻言有些担心,又想到她若还睡着,门外的盛临煊岂不还要久等,心中便有些焦急,只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领着玉环走到东厢厅堂门口,偏头看见绘兰在西厢一扇门前极轻地敲了敲,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好一会才动手推门进去。
沈珺悦便松了口气,想来公主是已醒了。
她便趁着这点时间嘱咐玉环:“一会公主出来了,你瞅着绘兰要是往后院去了,就赶紧过去给皇上开门。”
玉环郑重地点点头:“奴婢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