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已熄,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入, 光线一片昏暗。他抵着她, 离得那般近, 近得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他眼底漆黑幽深的光。
“没有。”瑟瑟心里想哭, 面上却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来, “只是您认了我为晚辈, 我岂能再对您有非分之想?”
他重复道:“非分之想?”
瑟瑟的脸红了, 是她想歪了吗?怎么觉得这几个字在他口中缓缓重复说出,竟显得说不出的暧昧。
她勉强镇定道:“我知道您想帮我, 可您根本不喜欢我, 何必勉强自己亲自娶我?别人也……”
“别人?”他神色淡淡, 却姿态睥睨,“除了我, 又有谁敢和皇家抢人?”
瑟瑟心一横:“可我,我已经……”
正想说她已经收回了对他的喜欢, 他已缓缓道:“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苦。是我先前没想明白, 辜负了你。现在你不用再为难自己了。”声音中竟隐约有几分怜惜。
瑟瑟张口结舌:“不是, 我……”
他微微皱眉,又露出让她心惊的审视之色:“我娶你,你不欢喜吗?”
一个“不”字在舌尖上滚了几滚,终究没有勇气吐出。瑟瑟心里发苦,面上却不得不做出赧然的模样:“我欢喜得很, 只是觉得做梦一般,不敢相信。”
他露出一丝笑意:“是吗?”
她心下微松,下意识地点头,却忘了他们此时的距离。小巧的鼻尖不小心蹭过他的,激起一阵战栗。她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头向后仰去,慌乱间一下子撞到了椅背,疼得直抽气。
他望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缓缓站直,将一只手搁到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覆上她的后脑,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因着他的动作,她近乎被他围在怀中,额头正抵在他胸口和小腹之间。薄薄的夏衫几乎无任何阻隔作用,布料下肌肉的触感和温度异常分明。随即,他的胸口震动起来,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问:“还疼吗?”
她浑身血液都往头上冲去,身体僵直,脑中嗡嗡,哪里还能分辨疼还是不疼,忍不住叫了声:“睿舅舅……”
那声音又细又颤,宛若猫爪,一下子挠上了他的心。
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微暗,不着痕迹地从她饱满的菱唇掠过,喉口发干。
她恳求道:“您放开我,这样不好。”
他看着她羞窘可怜的模样,止住动作,慢慢将手收回。就算他再怎么想狠狠地欺负她,想看她哭着求他,这会儿也不能操之过急。万一她起疑心跑了,叫他报复谁去?
他退后一步,神情淡淡,负手而道:“我要回去了。明天你只管跟你母亲进宫,不用担心,剩下的事我会安排。”
她兀自未从血液逆流的冲击下回神,呆呆地“哦”了声。直到他从窗户跳出离开,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到走都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夜探她的闺房?而且,他怎么就忽然想娶她了,喜欢她自然是绝不可能的,是不甘心她再次嫁给陈括吗?
可解决的办法千千万,何必非要娶一个害死过他的人呢,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只觉眼前盘旋着大大的“完了”两字。
不嫁陈括就要嫁萧思睿,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陷入到这样两难的境地的?
瑟瑟心事重重,一夜都没睡好觉。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把亲自过来盯着她穿衣打扮的萧夫人气得够呛。
瑟瑟却没精力照顾母亲的情绪。嫁给萧思睿是绝对不行的,她实在没有信心不露馅。可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一个妥当的脱身之计,这会儿又是沮丧,又困得要命,坐在梳妆台前也在支着下巴打盹。
萧夫人忍了又忍,才把说教的话咽了回去。瑟瑟困成这样,只怕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当成耳旁风。
只是,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