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皇子的记忆,大多停留在他出宫立府之前,出宫后,尤其是他离京以后的情况就知之甚少了,见朱氏有意了解很多,便让她抽空去找明锦,从世子那边探探口风。
说来也巧,她们一回府,就听说明锦和世子过来了,朱氏陪着老太太回了寿安堂,想着回去换身衣裳就去二房那边走走,还没跨出明堂的门槛,就看到崔氏和明锦夫妇走进了院子。
先是得知明锦有孕,接着又是世子中毒,虽说明锦早早派人过来知会,说是不用担心,但丁老太太心里始终憋着这股火气,嘴里的水泡迟迟退不下去,直到这会儿亲眼看到小夫妻俩都安然无恙,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才彻底落了地。
说了会儿话,崔氏惦记着安排午膳,先一步起身,江既白也跟着她一起回西院,留明锦陪老太太说话。
“胡闹,身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敢乱跑!”丁老太太语气听着严厉,下一刻却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明锦三两下蹬掉鞋子蹭上软塌紧贴着老太太栽歪着,王婆卖瓜似的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肚子,“您放心,谭医官说了,我这胎稳得很,别说能走能跑了,就算每天早起打两趟拳都没事。”
朱氏就喜欢她这个朝气蓬勃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丁老太太咬牙切齿去拧她的耳朵,架势拉得很足,手上越是舍不得用力,耳提面命叮嘱他孕期该注意些什么,朱氏也细心地从旁提醒。
明锦表面上佯装呼痛,耳朵却支棱着,将她们的叮嘱都仔细听进了心里。
崔氏临走前就跟老太太和朱氏说好了,午膳便一起在西院用了,吃完饭,说了会儿话,老太太精力不济,先一步回去小憩,江既白又被丁长轩和丁贺扬捉走,朱氏正好趁机说了明岚的事。
相较于崔氏,明锦就镇定了许多,当即应下她所请,还宽慰了朱氏几句,才将人送走。
兜兜转转,这两人还是相遇了。
明锦站在门口,目送大伯娘单薄却脊背挺直的背影,这一刻由衷地替明岚感到高兴。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崔氏捏着帕子替她揩拭眼泪。
明锦回过神,也被自己流眼泪的举动吓了一跳,接过母亲的帕子自己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崔氏笑着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有了身孕之后心绪会变得很敏感,这很正常,不用太压抑。有的人口味也会大变,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姑爷说,不用觉得难为情。我怀你那时候,嘴就变得特别刁,常常是这一刻想吃酸的,下一刻就又想吃甜的了,没少折腾你爹……”
明锦挽着母亲的手臂,听她碎碎念着过去,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将来有一天,她是不是也能这样闲适地跟自己长大嫁人的女儿追忆往昔?
和她们母女俩其乐融融的气氛不同,丁长轩的书房里,棋盘上杀得正酣,就连在一旁围观的丁贺扬也正襟危坐,目光全然聚焦在棋盘之上。
随着丁长轩最后一步落子,盘面上终于定出胜负。
江既白从棋盘上收回心神,长舒一口气,冲丁长轩抱了抱拳,表示心服口服。
表面越稳,下手越狠。
他家二舅哥就是这类人。
“世子的棋艺进步神速,下次谁输谁赢,可就不好说了。”丁长轩亦冲他拱了拱手,这句称赞却是真心实意。
江既白嘴上自然要客气一番,心里却有些小得意。他的棋艺进步,可是少不了明锦的调/教。
丁长轩的棋路以稳重见长,善于铺长线,部署暗网。丁贺扬棋如其人,以攻代守,出棋快准狠。
相较于他们,明锦的棋路就只能以诡谲来形容,江既白至今还没能摸索出什么规律。
丁家兄弟揪他过来,当然不只是为了下棋,更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