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一离京,江既白立刻如脱了缰绳桎梏的野马,又开始整日的不着家。不是泡在平康坊,就是打马出城狩猎,呼朋唤友、吃喝玩乐,活得好不精彩!
崔氏听了偷偷在屋里拍大腿,后悔自己高兴得太早,还真以为那魔星要浪子回头。一气之下,就想让人封了那角门,被明锦软语安抚着拦下。
江既白呢,除了去城外野,只要人在城里,晌午必定会准时出现在将军府西院角门外。三次里,有两次能见到明锦,那人每次都是笑脸迎人,看到他没有半分埋怨不满之色。
丁二姑娘说到做到,答应了不约束他就绝不越界,还真是言而有信!
这不是好事吗?当然是好事!
可江既白就是觉着心里闷闷的,发堵。
“爷,秦宇传回消息,明儿下晌镖队就能进昭县,咱过去,还是让他直接回城?”春诚赶着马车行在窄巷里,低声询问道。
江既白想说让他直接回镖局,但眼前晃出丁明锦荣辱不惊的笑模样,一拍脑袋做出决定:让他进城,爷包下芙蓉阁给他们接风洗尘!
春诚险些从车辕栽下去,幸亏有功夫傍身,才没在这窄巷里翻船。
“爷,您说真的啊?”春诚犹不敢相信。
芙蓉阁,那可是平康坊南曲三大阁之首,阁里的姑娘,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是能做席纠的主儿,寻常客人想要一睹真容都非易事,他家爷竟然要包场?
莫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吧!
春诚暗忖,震惊之余,又有点小窃喜。芙蓉阁的姑娘们歌舞双绝,他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爷说包就包,你磨叽个什么劲儿!”
“好好好,是小的多嘴!小的啊,这就送您去芙蓉阁!”春诚说着扬起马鞭,趁着这条街上人少加快了车速。
是夜,芙蓉阁觥筹交错、歌舞翩翩,喧嚣了一整夜。秦宇等人一开始还对这突如其来的福利有些受宠若惊、放不开手脚,在席纠的调动下喝过两轮酒后就彻底放开了,玩到尽情处,直接把世子爷这个请客的主家都给抛到了脑后。
被下属们忽略的江既白于是愈发郁闷了。花银子买气受,怕是没人能比他更在行了。
这一晚江既白全程喝闷酒,将军府这边,丁明锦也是一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知为何,她突然心乱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外间值夜的卿云听着床榻上的细微响动,知道姑娘一直没睡踏实,心里跟着郁郁的,私心里认定了姑娘是听说了世子爷的荒唐事,人前硬撑着不在意,人后黯然神伤。
翌日一大早,将军府南院的角门就被人慌乱地拍响。春禾踉跄着扑进来,面色惨白如纸,死死揪着来人的手臂才能稳住身体,“快!快带我去见夫人!”
薛氏一早起来,习惯地问了句丁三爷昨夜宿在哪儿,得知人竟一夜没回府,顿时沉了脸,猛然起身时没控制好力道,膝盖狠狠撞上了大椅,顿时疼得直不起身,就在这时,春禾等不急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寿安堂东梢间,明锦陪着母亲和大伯娘朱氏来给老太太请安,正在向她们展示自己新画的花样子,孙妈妈走进来见过礼,跟老太太耳语了两句。
丁老太太神色一肃,也不避讳屋里几人,冷着嗓音吩咐道:“让人跟去庄子上探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探探,而不是看看。
孙妈妈会意,当即下去交办。
“老太太,是出了什么事吗?”崔氏问道。她素来与老太太亲近,看她脸色不善,唯恐又气坏了身子。
“老三家的一早派人捎话过来,说是晚上做噩梦梦到了明媚,魇到了,心神不宁,要去庄子上瞧瞧。但孙妈妈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春禾天刚蒙蒙亮就失魂落魄地跑了回来。”丁老太太接过朱氏递上来的茶,恨声叹了口气,“不省心啊!”
妯娌俩交换了个眼神,轮着宽慰老太太,心里却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