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再听儿子不但要提前收割国中的粮食,居然连宫中贮存的菽和醴浆都要献上,嘴角都垂了下来。
“宫里哪有这些东西!你别为了自救,向王女胡言乱语!”
“这几个月来筹措王女所需的粮草都是我,我能不知道国中还有多少余存吗?!”
王子鳌语气悲愤,恨声道:“宫中以无存粮不假,可您听说柳侯免去了我国要还的粮食后,就拿了去年赈灾剩下的存粮去为您的宠姬酿酒!国中老幼饿到连饭都吃不上了,就等着秋收的粮食救命,我屡次劝您拿这粮食给他们先救急,您都不愿!”
眼见着父子两要吵起来,不想看到狗咬狗的女萝没好气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好了,将军时间宝贵,可不想听这些。王子鳌,若要让你筹措这些,你需要几天?”
“如果有船的话,只需要三日。”
王子鳌估算了下,“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将军派人带上您的信物,护送我回去,以免国中一些官员不听命令。”
“可。”
阿好看着面色难看的鱼王,突然笑了。
“既然鱼王觉得办这事为难,就让您的儿子王子鳌来办这件事,换您在这里做客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让我为质吗?”
鱼王听懂了庞国这位王女的意思,眼中露出惧怕的表情。
“即使是母柳在世,也不会……”
“鱼王,鱼是我国的属国,而我既是庞的将军,也是庞国国主的继承人,你身为臣属,却以下犯上,按理,我此时应当持王钺将你斩首才是。”
阿好一听到“母柳”二字,脸色就沉了下去。
“能宽恕你的性命,只是让你还清欠债,已经是我的仁慈。现在你还能留着命,该感谢自己生了个聪明的儿子。”
“将军如此蛮横,要将我这个国主扣押在这里,就不怕我鱼国大军出击,拼个鱼死网破吗?!”
王子鳌表情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父亲和庞人声嘶力竭的理论。
听到鱼王的威胁,屋中内外的庞人齐齐笑了起来,仿佛鱼王说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似的。
那笑声中嘲讽和不屑的意味实在太重,庞人笑得欢快,鱼王一张黝黑的老脸却被憋成了黑红的颜色,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自己也知道,他这威胁一点分量都没有。
鱼国能悄悄烧毁庞人使团的粮草,可要真明目张胆的在国人面前向庞人的使团进攻,且不提有没有国人敢应召过来“造反”,就算他们敢,前脚刚派兵,后脚接到消息的庞国大军就要出动了。
哪怕庞国真在内斗,在这里站着的却无一不是庞国的重要官员,哪怕为了国家的尊严,更别说他们的将军也在这里,他敢出击,那庞国就要“平乱”了。
更别说,他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向庞国王女好谢罪,本来就是怕这位性格强势的王女一不做二不不休,直接带着在鱼的庞人,驾着战车攻打鱼城。
到那时候,他不“殉国”都不行了。
庞人大笑了一阵子,眼看着鱼王一张老脸由黑转红,又由黑红眼看着要发紫,心中那口恶气终于发泄出去不少,好半天才收起了笑意。
阿好却早已经不耐烦在这鱼国逗留了。
在这里耽误了三四天,入王都的时间就要再往后拖,原本可以游刃有余的旅程也要紧张起来。
见王子鳌还在那里等候着她的决定,阿好向他投去赞许地一眼,缓缓点头。
“三日之后,等你筹措好了给我们的粮草,便领着你们鱼国的官员过来,赎回你们的国主。”
她又看向鱼王。
“不过,向这样恩将仇报、以下犯上的臣属,却是不能再为‘王’了。”
鱼王听懂了阿好话中的意思,一下子瘫软在地。
“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和这些庞人设下的圈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