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阿好制止了这桩惨事,说不得也是天意如此。”
“什么天意,她就是太过软弱了!”
不劝还好,这一劝,柳侯越发觉得女儿的影响力甚至已经让怀桑产生了偏袒,“我教她这么多年,都白教了。告诉过她多少次,不要只看到眼前的性命!她是没经历过庞国当年四面为敌的那场腥风血雨,根本想象不到什么是动荡时的破国之祸、尸横遍野,她还敢威胁井国要发兵!”
“母亲,成王之人如果连眼前的苦难都视而不见,又如何能坦然应对将来可能的破国之祸?一位女王,若只知用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安乐,一旦将‘牺牲’当做理所应当,时日一久,又有谁愿意追随这样的‘王’呢?”
她不愿成为这样的“王”。
阿好在治国之策上和母亲分歧已久,对此不甘道,“何况那些懦弱低劣的井人,也没有让我国‘大巫’牺牲的资格!”
“你是在教训我吗?你还没有成为‘王侯’呢!”
柳侯紧紧抓着弟弟的胳膊,以至于怀桑都感觉到了胳膊上传来的阵阵钝痛。
“她是什么样,不都是您教的嘛,现在又生气了。您老说她经历少,明明是您不让她领兵出战的啊。”
怀桑笑着缓解紧张气氛,“她可是预言里战无不胜的战神出世,你光说她没经历过腥风血雨,倒是也要给人家一点机会……”
听到舅舅的话,阿好眼睛一亮,抬起头,带着某种期盼,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
“怎么,你还真想在这个朝贡的节骨眼上,领军去给井人一个教训?”
柳侯冷笑着回视女儿,“你是嫌自己的把柄还不够,想多送一点给殷人,让他们好趁机把子期架上去不成?”
“预言说你不会被打败,你就真以为自己不会输?国与国之间的相处之道,可不是只看谁会打仗!”
被如此训斥,阿好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又回复了一开始的面无表情,低垂着眼眸。
“你不要摆出这个样子!别人说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偏心你那个殷人支持的弟弟,可你自己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
柳侯深吸口气,看着昔日这个让自己最骄傲的女儿,恨铁不成钢。
“你身负这样的预言,无论是巫人和贞人都说你的子嗣不利与你。你作为王女却有这样的弊病,原本是很难得到民心的,是我这么多年与殷人从中斡旋,才让你这十七年来高枕无忧,得到了国人的爱戴和尊崇,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不准你领军作战,是为了让你向国人展示其他方面治国的能力,让国人知道你即便不能‘战无不胜’,依然有成为国主的资格。如果由着你的性子让你出征,一旦‘善战’之名成为你王冠上最耀眼的那颗宝珠,哪天预言成真,你失去了这个‘神眷’,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看着女儿一身娇嫩白皙的皮肤,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当全天下都知道你‘战无不胜’的威名时,你只要有一次败绩,就会从此跌落谷底,受到众人耻笑,你觉得这是‘神眷’吗?这根本就是‘诅咒’啊!”
“母亲的深重之意,阿好知道。”
阿好低垂着修长的颈项,明明心中已经知道柳母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自己的想法,语气中却不免还是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说起来也是讽刺,明明是命中预言战无不胜之人,却从未被允许过有任何一次独自领军作战的机会。
就连她那成年后被赐予的鸮卫,也不像是什么精锐的军队,更像是柳母选择自己外孙之父人选的相亲营。
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个庞国的继承人在得到各方承认后,成年时却没有自己的王卫。
阿母十六岁时,从祖母那里得到了庞国最精锐的军队;
她十四岁时,得到的却只是个玩具。
“还有,听子期说,你在结网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