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咏已经快步过去,然而却被洛时衣拦住,“不必了,我没事。”
“洛姑娘,这……”唐司咏为难道。
洛时衣一把擦去嘴边鲜血,从床铺上下来,她面容隐忍悲痛,但强忍着问,“钟将军,请问我二哥死去的消息传开没有?”
钟卢义摇摇头,“还未曾传开。”
洛时衣:“那便请将军封锁住消息,洛度伤势可治,洛时衣悲痛父兄之死,不久后便辞别于人世。”
钟卢义等人惊讶万分,皆不解其意,“洛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家军若是自此无首,必然会军心动摇,到时晟朝大军再次打来,势必要节节败退,云落城若失守,祁王邬致奚一定会履行他的誓言,屠尽城中每一个百姓。”
钟卢义沉重点头,“洛姑娘,你说的确实没错,但这与你说的……”
洛时衣面容坚定,“我要成为洛度上战场,替我父兄守护云落城。”
钟卢义等人一脸惊骇,不可置信,有人更是连连摇头,言道洛时衣开什么玩笑。
唐司咏讶异道,“洛姑娘,你是女子!”
钟卢义念及洛时衣是洛将军的女儿,没有对她说重话,反而语重心长道,“洛姑娘,战场岂可儿戏,稍微疏忽便性命不保,不说你一个女子,便是我这个大老爷们也得慎之又慎,更何况你手无缚鸡之力,上了战场也只能是…………吓!”
钟卢义瞪大双眼,瞧着架于脖子上的一把刀,这刀是唐司咏腰间的,此时竟不知怎么的被洛时衣拿到手,而他此前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也未得见洛时衣的身形动作,竟叫她欺近身前。
唐司咏不可置信的摸着腰间刀鞘,洛时衣什么时候抽出来的,他竟也丝毫未知。
“抱歉,钟将军。”洛时衣收了刀,一脸歉意,“时衣无奈出此下策,只得这样才能叫将军相信,时衣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傛朝对女子极为苛责,禁止女子入学堂,朝堂,若想要入军|营那更是天方夜谭,如若洛时衣想要守下云落城,便必须得留在洛家军内,而在军|中有得权利地位和话语权,才能更好的守护住云落城。
众人神色惊异,没想到洛恪养在京城的女儿竟然也会武,且丝毫不差,见她先前悲痛呕血,脸色还惨白至极,可身手动作却丝毫不差,反而看上去竟是比钟卢义还要厉害几分。
钟卢义的面色有些怔然,听见洛时衣的话摆摆手,“女子有此身手确实少见,可洛姑娘,行兵打仗不是只看身手武力的,还看谋略智慧,且钟某若真是同意你的说辞,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洛时衣道,“钟将军,洛家的忠心天地可证,可如今奸臣当道,皇上骄奢宠信佞臣,延误战机,我便是父兄因此而死……
时衣不过一女子,但也知道行兵打仗的重要,我不在乎傛朝如何,只在乎洛家军和云落城的百姓,这座城,时衣必须守,因为此处是我父兄最在意的地方。
谋略智慧,时衣暂且不能证明自己,可也请钟将军和诸位相信时衣,时衣不会拿洛家军与云落城开玩笑,且军|中有诸位将军|军师坐镇,时衣不会枉性而为。”
一番话至此,众人不禁有些沉默。
良久,一位跟在后面的老将军开口,“老钟啊,有一点洛姑娘说的对,洛家无人,洛家军无首,这于军心肯定不利,祁王邬致奚既然已经放下话来,那么势必会做到……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云落城被屠尽吗?”
当然不想!
云落城是洛家人世代守护之城,但也是他钟卢义守护的地方。
“可……这是欺君啊。”钟卢义低声道。
一个年轻的将领愤然道,“钟将军,现在您还管什么欺君不欺君的,皇上他真的在意过这里吗?!他根本不管我们的生死,如果不是皇上宠信佞臣,洛将军和洛小将军他们便不会战死!”说着,这人抹了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