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都洗不清。
这件事是一年前发生的,那个时候小奶糕才两岁多。
这件事也是她自从经营小超市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奇葩的事情,没有之一。
跟这对奇葩夫妻比起来,这位脸上有疤的年轻女人对酸奶视而不见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正常行为——见识过那对奇葩夫妻后,再奇怪的顾客在陶桃眼中都见怪不怪了。
她走到风幕柜前,站在了女人身边,从架子上拿起了一袋辅鲜酸奶,递给了她:“给你。”
女人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酸奶:“原来就在这里。”
听这句话的意思像是在表达惊讶,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一点也不惊讶,更像是在读一句枯燥无味的台词。
陶桃刚要离开,这时,女人忽然对她说了句:“你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酸奶么?”
陶桃不得不停下脚步,回道:“还行吧。”其实她觉得辅鲜并没有多好喝,她最喜欢喝的酸奶还是云山牌的,但是小奶糕很喜欢喝辅鲜,程季恒也比较喜欢。
不过她并未提及家里的事情,毕竟对方是位陌生人,只能说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口味。”
女人低头看向了手中的酸奶:“我很喜欢喝,小的时候,我妈天天给我买。”
陶桃注意到,提起妈妈的时候,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就放柔和了,并且还带着一股难言的思念与伤感。
她猜测,她的妈妈应该是离她远去了。
果不其然,女人下一句话说得就是:“自从我妈死后,我就没再喝过酸奶。”
她的语气沉了下去,温柔与思念不见了,仅剩下了坚冰一般的冷硬。
陶桃不清楚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却很能理解失去母亲的感受与心情。
犹豫了一下,她回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朝前看,生活一直在继续,总不能止步不前,也不能辜负逝者的期望。”
女人轻笑了一下,哂道:“你说得倒是容易。”
陶桃怔了一下,略有些尴尬。
女人一直没有看她,垂眸看向拿在手中的酸奶。
她的手型很好看,白皙修长,如削葱根,指甲盖上涂着一层樱桃红色的指甲油,右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钻戒。
酸奶的白色包装将她樱桃红色的指甲衬托成了殷红色,看起来十分刺目。
再次启唇时,她的话语也十分的刺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闪,这道理你不懂么?”
陶桃不知所措。
她根本没有劝她宽容,她只是在安慰她。
但既然对方不接受,那就说明她自作多情了,只好说道:“抱歉。”
女人不置可否,自顾自地说道:“我妈是被人逼死的,那个人不光害死了我妈,还害了我的丈夫,折磨死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能放过他么?”
陶桃越发的不知所措。
听这个女人的描述,她的遭遇确实很不幸,那个人害她家破人亡的人也确实心狠手辣。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
预感告诉她,最好尽快远离这个奇怪的女人,于是她直接终止了话题,言归正传:“酸奶四块钱一袋,打完折两块,你要几袋?”
女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完全没有配合她,置若罔闻般继续讲述:“你知道么?把我害的这么惨的人,就是我的好弟弟。那个小杂种,从出生起就开始抢我的东西,抢了我的爸爸,抢了我的地位,抢了我的继承权,抢走了我的一切,最后又毁了我的人生。”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越发冰冷,甚至带上了咬牙切齿:“他把我害的这么惨,自己却活得那么幸福,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一定要把他的老婆孩子全部劝剁了喂狗。”
陶桃越发的感到不安,说句不好听的,她感觉这女人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像是个极端的疯子。
奇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