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必要爬上去。
她和孩子的命运不应该交给云山上的神佛处理,她自己能处理好。
而且云山上也不一定有神佛。
她来烧香拜佛,希望佛祖可以保佑奶奶平安无事,健康长寿,但是没有用。
她和程季恒来系结发扣,求月老保佑他们两个能白头到老、携手此生,也没有用。
她以后再也不信神佛了。
最起码,不再信云山顶上的神佛了。
还有,她再也不会想他了,永远不会。
她要离开云山,带着孩子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然后彻彻底底地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
十一月中旬,东辅市博爱医院。
这是一家高档私立医院,只要有钱,病人就可以在这里享受到超高等级的医疗服务与国际化水平的治疗方案。
东辅市上流圈内不少富豪们的私人医生都在这家医院里任职。
住院部,十楼,某套超豪华VIP病房内。
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昏暗,仅有病床对面的那张墙壁上亮着两盏黄色的灯,散发着幽静的光芒。
小灯下方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身穿火红色的中式嫁衣,美轮美奂、风华绝代。
正常灯光下看这张照片,任谁都会惊叹照片中的新娘美极了。
但在这间光线昏暗的病房中,在这种幽黄色的灯光下,只会让人觉得这张照片十分诡异。
像是一张彩色的遗照。
她死在了最好的年华,死在了最美的那一天。
照片中女人妆容十分华丽,乌发高盘,漆黑如墨。红唇妖娆,微微上勾。笑得很好看,犹如画中仙。但在这种环境的衬托下,她的笑容显得十分凄惨。
她的目光盯着病床,笑意森森,明明身穿喜服,身上却毫无喜气,只有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怨气,像是一只长得美艳绝伦的厉鬼,仿佛随时可能从照片中冲出来,扑向病床上的人。
病床上躺着一位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男人。
床头上挂着的标签显示他今年才五十三岁,但却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看起来比七老八十的还要苍老。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布满冷汗,瘦如骷髅般的脸上充斥着惊恐,像是在饱受折磨,即便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依旧无法抵抗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巨大恐惧。
病房内一片死寂,除他之外,空无一人,像极了一间冰冷的墓室。
在墓中陪伴他的,只有照片上的诡异女人。
忽然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男人猛然睁大了眼睛,滚动眼珠,向来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然而当他看清来者之后,目光中的恐惧更加重了一重,眼珠子可怕地暴凸着,浑浊的眼白上遍布血丝。
他很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来看望他的人,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浑身上下能动得部位只有一对眼珠。
来人仿佛是死神,把他吓坏了,求生欲的趋势下,他想喊救命,但是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所有的呼救声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最终冒出来的只有含糊不清地呜咽声。
走进病房后,程季恒朝着病床上的男人笑了一下,眼神中却毫无笑意,只有化不开的寒意。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是程吴川的主治医师。
程季恒走到了病床边,目光中流露出了关切,语气也十分的温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心疼:“爸,我来看你了。”
程吴川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不断有呜咽之声从他的嗓子里冒出,目光中遍布哀求。
他想让他放了他。
程季恒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声音极其温柔:“爸,别害怕,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这幅画面,如此的父慈子孝,但站在一旁的那位男医生却微微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