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夙的回答给得太快,快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旁的夏媛媛对二人的问答很是无奈, 毕竟问得太不吉利, 答得也不成体统。
倒是林歇, 听后陷入了沉默, 认真想过后才追问:“可要是你做的事情, 会给人添麻烦的话……”
夏夙理直气壮:“要是不会给人添麻烦, 我才不会等到快死了才去做呢。”
林歇无法反驳:“……好有道理。”
若是林歇不曾因身体不好退出长夜军, 此刻便还是未央, 作为未央,无论她喜欢上谁, 都不会轻易诉诸于口。
左右都是如此, 倒不如像夏夙说的自私一把,临死前得一时满足。
可说来容易, 真要在明知道自己不能长久的情况下招惹无辜的人, 这罪恶感……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
林歇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无奈地发现, 自己的良心似乎真的不那么痛, 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这样的感觉,比先前死死地压抑要好太多太多了。
就像是一个被麻布蒙着脸的人, 突然被带到了旷阔的野外,扯去蒙脸的麻布,呼吸霎时间就顺畅了起来。
林歇把头转向一无所知犹在谈天的夏夙与夏媛媛, 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毕竟自己此刻的想法是这么的,糟糕。
夏媛媛毕竟是将军府的女眷, 不能一直陪着夏夙和林歇窝在这清净的茶室之中,没过一会儿,她就起身离开了茶室。
夏夙咬着一颗果子,对林歇说:“你看起来很开心。”
林歇捧着茶杯轻抿:“很明显吗?”
夏夙:“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林歇笑道:“想通了一些事。”
夏夙好奇:“什么事?”
林歇放下茶杯,说道:“及时行乐的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好。”
涂了莹润口脂的唇角微微勾起,林歇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有多蛊惑人心。
看到林歇这个笑容的夏夙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后仿若受了点拨,突然便把果子啃了干净,又随手将果核扔进果盘边的空碟子里。
她站起身,说:“你说得对。”
林歇不解:“嗯?”
夏夙:“府里昨日来了一批新酒,姐……婶婶不让我碰,现在想想,我也未必要听她的,人生苦短,总要及时行乐,开心就好!”
林歇:“诶?”
“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拿酒。”说完,夏夙头也不回地跑了。
来不及阻止的林歇默默地放下了手,有些担忧夏夙待会儿若是喝醉了该怎么办。
旁边一直跟着林歇,宛若透明人的三叶突然开口:“你那晚……”
林歇侧头,再一次申明:“那晚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歇想想,加了一句:“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三叶有心劝阻:“不再考虑考虑?”
林歇:“你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这位少将军的门第?”
三叶闻言嗤笑出声:“笑话。”
有长夜军镇场,全京城只有配不上林歇的,哪有林歇配不上的。
林歇:“那你啰嗦什么。”
不是三叶想啰嗦,林歇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虽说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和别家不同,那也是自家的人。
别说是夏衍了,便是天君下凡,他们长夜军上下也是要挑三拣四一番的。
三叶有心再念叨几句,可回想林歇刚刚对夏夙的提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也猜到了林歇近来的反常是何缘故。
只能把阻止的话都咽下去,没好气道:“不担心自己活不长,死后被人怨恨?”
“这个嘛……”林歇低头,抚摸手腕上夏夙给的镯子:“我曾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不足以到不顾一切也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