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体的事儿,就问:“大队长,那天我没同意你说的,不要加工费就替部队加工酸辣粉,你生气了吧?”
李长顺笑了:“有啥生气的。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咱们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应下不要加工费,可社员们得吃得喝,得养活一大家子人,白干一天两天还行,干的时间长了肯定得对部队的怨气。”
“就是这么回事。”夏菊花很高兴李长顺自己能想通,很放心的问:“各生产队的土坯脱的咋样了,差不多的话就先开窑烧吧。”
夏洼大队只有一口窑,盖粉条厂需要的砖得往四、五十万块上数,只能慢慢烧着,早烧一天就能多出一窑的砖。
李长顺心里默算了一下说:“我估摸着,各生产队已经晒好的土坯能有个十几万块,正晒着的得有二十万块。”
“那还差十几万块呢,还有瓦片,也得打起来了。”夏菊花不怕土坯不够,只怕瓦片打得不及时——盖房子光有四面墙肯定不行,得有瓦片封顶。想到瓦片就想到同样需要的大梁和檩子,又是不好淘换的东西。
李长顺担心的则是煤,听说部队可以给协调,老头儿也很高兴。他不是高兴能占上部队的便宜,而是部队协调煤的事儿可以向社员们证明,部队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平安庄发展生产,没占平安庄的便宜。
身为一个老兵,李长顺不允许有任何沾污部队名声的闲话流出。
不过他也不会全然牺牲社员的利益,有些担心的问:“一袋只收一分钱,不赔呀?”
夏菊花笑着说:“这几天我躺在床上没事,把人工和别的成本算了算,只要咱们生产的量足够多,就赔不了。你忘了,咱们可是通上电了,好些人力都能省下来。”
“那不是用的人就得少了?”李长顺又有了新的担心。
对这一点夏菊花倒是有把握:“少不了,还得多用人呢。这次生产的多,挑红薯、洗红薯就得多少人,还有粉条成团、配调料,也得不少人。”
李长顺还是不放心:“那调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要是让别人学去了,你……”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担心吗,肯定担心,不过夏菊花有应对之策:“那东西只有大批量生产,才能保证不赔钱,要只是自己家小打小闹的做,光是人工就不划算。会算帐的人不会这么干。不过我也怕有人拿了调料配方给别人办厂,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最后一步调制还是我自己来。等时间长了,再挑一几个可靠的人教一下就行。”
这样李长顺就放心了。两人又商量着该给粮站交的粉条都已经交过了,那么现在平安庄剩下的粉条,除了齐卫东早就定出去的,别的都不再往出卖,而是成本价卖给社员们——大家漏了半年的粉儿,不能一口都尝不上。
平安庄大队一下子全体动员了起来,漏粉房因为红薯少用不到那么多人,闲下来的人都去打瓦片:有了夏洼大队的模子,再找木匠仿制就容易了。
除了打瓦片的,还得有人帮着供电局的人竖电线杆、拉电缆。直到电线杆竖到了五队村口,大家才真实的感觉到,平安庄真的要通电了。
这下子大家的干劲更足了——十里八乡的,除了公社外还有哪个大队通电?只有他们平安庄!说出去就让人不自觉把胸脯挺得高高的。
也就仗着平安庄现在不光能用拖拉机翻地,还有播种机可以播种,大大的节省了要下地的人力,否则胸脯挺得再高,地里的庄稼也得荒废了。
各队生产队长现在都化身周扒皮,每天天不亮就吆喝着社员们起身下地的下地、推土的推土、脱坏的脱坯,不用夏菊花操一点儿心——李长顺可是跟他们说过了,不管是通电还是将来的联合收割机,都是夏菊花在博览会上拼老命替大伙挣来的。
夏菊花在外头都把身子累垮了,回来再让她操心还是人吗?
要再把夏菊花累垮了,他们有那个本事给平安庄大队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