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了,天空阴沉沉的。
姜宁总觉得有可能会下雨。
果然在半夜的时候,雨滴落了下来,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淅淅沥沥,并不响。但床上的姜宁却被吵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时间,都凌晨了。
姜宁重新闭上眼睛,但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开始浮现上一个雨夜里,陆知寒一个人孤零零瑟缩在冰冷的床上。
今天的气温比上次还冷。他应该不会冻死
在房间里面吧,死了他就亏大发了。
姜宁匆匆起身,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走到陆知寒的房间门前。他敲了下门, “喂,你没事吧。”
隔着门板传来陆知寒的声音, 没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睡着了,拖着懒懒的调子,似乎还夹杂着什么情绪,被外面的雷雨声给遮盖了。
姜宁骂了自己一句多事,但站在门口半天没有离开,连他自己也不懂这种不对劲在哪里。他再次敲了敲门。
看着远处天亮落下的光亮,随口胡谄道: 陆知寒,你没睡就给我开门,我怕打雷。
姜宁笃定了陆知寒不可能就这么不管他,但里面却没什么反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急促的雨点砸在窗上。那种烦躁的情绪再次从角落滋生了出来。
他的手比理智先了一步,摁在了门把上,没有上锁的门很轻易的就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一股馥郁的酒气。
床榻上的人被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一段孤独的轮廓,他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握着酒杯。床头上那一瓶红酒已经被他喝掉了大半。
姜宁莫名的脚步放轻,怕惊扰到陆知寒。但在靠近时还是被发现了。
陆知寒转过头,见到他时眼底的情绪微微波动,眼底带着点不明显的红意。看起来就像是刚哭过。
但这只是姜宁的猜测而已,他听到对方问: “你怎么来了。”姜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反问道: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唱酒吗?
有吗?我忘了。
忘了?明明白天在餐桌上自己还言辞凿凿。
陆知寒仰头,他的脖颈修长,红色的酒液滑入他的唇瓣,像是一只纯白的天鹅。他的眼底带着几分迷离的醉意。
姜宁皱起眉头。自己不顾身体就唱酒,还要管他唱酒还是喝果汁,真的是太双标了。
杯子里的酒唱光了,陆知寒转身想要去勾放在床头的那瓶酒,但因为距离的原因差了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距离。身体就像是故障不响应的程序,拖着厚重的外壳,却永远没有办法被修复。
他的指尖撞在酒瓶上,等姜宁意识到那酒瓶从床头柜滚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地上铺着的雪
白地毯染上浓郁的酒红色。
陆知寒愣愣地盯着地板,那处蔓延开的湿润酒液,似乎变得比刚才还适明。
姜宁把酒瓶捡起来
听到陆知寒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很没用吧,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谁这么说的?今天那个傻逼?”姜宁磨了磨后槽牙,早知道他嘴里吐出这么贱的话,怎么都不能让他走着出那扇门。
“姜宁,我快要忘记站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陆知寒嗓音里带着点沙哑的茫然,剥离了白天的克制沉稳,小心翼翼地露出了自己的伤疤。其实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可能,永远都没法站起来了。
永远真的是一个太过于残忍的词,像是被判了死刑,余生只能活在这层枷锁之下。触之可及的东西都在离他远去。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以自己的意志扭转身体的缺陷。
“你想站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姜宁掀开他的被子。
陆知寒的眼神里闪过惊慌,可他没有躲过那双朝他伸过来的手,扶着他,近乎执拗地将他从床上抱了下来。
双脚碰触到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