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喝了一口水,咬着牙一跃而起,压着宋九尧的肩膀,作势要把他摁进水里去。
“老光棍,没有我,你就是个老光棍,用宋清枝的话说,到死了,连个扶棺的都没有。”
两人半真半假较起劲儿来,纠缠间,林晚云一个没站稳,沉进水里,呛了一鼻子水,才被他捞了起来。
她鼻子辣疼,咳了两声,眼底隐隐沁出了一点红,有气无力拍打他。
宋九尧给她抹脸蛋,压着笑道:“就这点劲儿,够干什么。”
林晚云就着水里的浮力,挂在他臂膀里,往他头上脸上洒水,“老光棍,你好烦,你好烦啊。”
下一瞬,他钳制住她的爪子,压了下去。
一颗星火落在堤岸,蔓延开来,天地瞬间消融成一滩汪洋,汹涌而下,漫过林晚云的脑袋。
什么东西比水还柔滑灵巧,肆意侵略,在诡异的黑暗里勾人的魂魄。
水波翻滚,在月色下如一个个黑漩涡。
她浮在水面上,湿漉漉的眼睫毛颤抖着,混沌的脑子绷出一个念头来。
老光棍会的把戏那样多,怎么能熬到四五十岁?
宋九尧带着一身水,踩着月光,把林晚云从葱茏草木里背回家。
林晚云又困又乏,若不是身子湿了,夜风一吹背后发凉,她都能在宋九尧背上睡死过去。
眼看着家门就在前头,林晚云动了下脑袋,“老公,咱爸他们都睡了吗?”
“这会儿应该睡了。”
她脑袋又趴下了,挨着他身体的热气,能舒坦一些。
宋世邦才洗完澡,提着捅从洗衣房出来,乍一看见宋九尧背着林晚云,两人都跟落汤鸡似的,吓了一跳。
“咋的了!”
宋九尧:“没事儿,她脚滑掉河里去了。”
林晚云:……
听听这张口就来的功力,他怎么不说是他自己脚滑呢。
宋世邦:“大晚上的,干啥上河边去了,人有事没事?”
“没事儿,就喝了一口水,还没喝饱呢,就被我捞上来了。”
宋九尧拍她的腿,“下来!”
林晚云只好抬起头来,从他背上下来,身上的热气一离开,她一个哆嗦,鸡皮疙瘩从手背翻滚而出。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
“今天网了点鱼,拿到市里卖,在你二姐家吃了饭,回来晚了。”
她微微噘嘴,“你看你,又去网鱼,养殖场挣的钱,你一半我一半,难道还不够你花么?”
宋世邦摆手,“不是钱的事儿,鸭子小,那两个人看着也够了,我闲着没事儿干,还能干啥。”
“没事儿干你就睡觉。”
“睡觉?等你老了就知道了,睡久了骨头疼,你想睡都睡不了。”
林晚云搓搓胳膊,往楼上跑,“我才不会老呢。”
等她冲洗干净,又不困了,只觉得肚子有些空,便下楼找吃的垫垫肚子。
做饭的厨师这几天家里有事儿,厨房里除了六姨自己随意对付的一点糙米粥,两根煮得稀软的红薯,没有其他能入嘴的东西。
宋九尧下楼的时候,看见她窝在沙发里,一脸怏怏,两眼空洞没有聚焦。
“不是说困死了,坐这里睡觉?”
她掀起眼睫,“都怪你,我都饿了。”
“饿了?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有粥,烂红薯。”
“就这些?”
她点着脑袋,“还有宋长渊的糊糊。”
宋九尧笑了声,“不能跟你儿子抢食,走吧,我带你上歌舞厅,那里总有吃的。”
林晚云有力无气扶额,奄奄一息的样儿,“歌舞厅那么远,我没劲儿去,还不如睡觉呢。”
她突然一拍脑袋,多云转晴,“我想起来了,咱们走的时候,我婶子说,让大白把定亲那些吃的送到厂里给我,你跟我上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