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她那不争气的娘家弟弟,她早喷回去了。
谁让林晚云有个好准婆家,李父是农机站的主任,听说农机站有一两个拖拉机维修工的名额,好多人都惦记着呢。
她叉起腰来,抬着下巴往屋外嚷嚷,“放眼看去,别说这几个村,就是市里头,你也是数一数二的俊丫头,他眼瞎了瞧不上你!”
林晚云心里隐隐不耐,那是原主对这个马凤菊的厌弃情绪。
“二嫂,你把缝纫机抬回去吧,别堵着道儿,我就算出了门,回娘家还得住这屋里。”
马凤菊心里虽恼,为了自家弟弟,也只能暂且忍下一口气。
反正林晚云嫁远了,这屋子迟早是她家女儿的。
两口子正搬着缝纫机,林晚云的堂姐林白云脖子挂着军绿色水壶,捧着一个铝饭盒过来了。
林白云瞧不上马凤菊,自动略过两口子,上前拍了一下林晚云,拉着她就往外走,“怎么磨磨蹭蹭的,非得等人来请你。”
林晚云被动跟着她,垂眼看那能扫地的喇叭裤,她头有些大。
即便潮流是个轮回,她也从来没穿过这玩意儿。
“上哪儿去?”
“你睡糊涂了?不是说好,今儿去文化馆给李景林过生日,我蒸的粉丝包子都凉了你还不来,看,我偷偷装了这一个饭盒。”
林白云把铝饭盒往林晚云手上塞,“给我妈看见,还逮到外头来骂我呢!”
林晚云摸到铝饭盒上黏腻的油渍,头皮一紧,又塞回林白云手里,“你拿回去,哪有生日送包子的。”
“包子怎么了,我蒸的包子他们抢还来不及呢。”
林晚云莫名咽一下口水,突然生出馋劲儿来。
“大白,我先吃一个吧。”
“你急啥啊,等见了大家伙再吃,你拿一个,缺一个角能好看?”
林晚云:……
她打小就生在富贵家族,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今儿竟然流落到讨一个素包子吃的境地,这必定是原主潜意识的馋。
让她穿到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老天爷要绝她的小命。
好在这个林晚云比她原来的年纪要小上两岁,没嫁人,还是自由身,若是拖家带口,后头跟几个小尾巴,她非得原地晕死不可。
再则,这里还有真心待她的人,就比如眼前这个堂姐,打小就和原主一起长大,一个白天生一个晚上生,两人既是姐妹也是闺蜜。
对于她来说,李景林的生日自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她穿都穿过来了,又被马凤菊往外赶,到市里看看,或许有别的出路呢。
林家村在开州市东南边,离市区不过两公里,到文化馆骑自行车也就十分钟,林晚云看见林白云要去推她爸那辆快要散架的二八自行车,连忙制止住了。
她担心自己的屁股承受不住。
正是春夏交替,路两边是庄稼地,野花争相开放,蝉鸣声不绝于耳,鼻端是一阵阵槐花香。
可大自然再美,泥巴路依然破烂难行,林晚云走出了一身汗,总算看到了水泥路,文化馆就在不远处,几人约好了,在文化馆里的桌球室给李景林过生日。
才进文化馆大门,林白云猛地变了脸色,揪着林晚云的衣摆把她往墙角推。
林晚云莫名其妙,“干嘛呀?”
林白云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脸都红了,使了个眼色,压着嗓子说:“真不要脸!”
林晚云循着她的视线一看,不远处的小竹林,一对男女贴在一起,很快又羞答答地松开了彼此。
她的脑子快速识别。
哦,那就是情深意笃的男女主了。
林白云扯着她的手往前走,“走,我撕了那狐狸精!”
她劲儿大,林晚云拉都拉不住。
“大白,我渴了,你给我喝点水。”
“你不用怕,大白日的,他们有脸做就不怕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