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到哪了,找安王同子借人,范家、文家在这边的人见,布置烧船,奔忙乱,累极了才合眼眯一会儿。
谢蝉抓着谢嘉琅的手,他手指骨节明,修长冷硬。
织造署的快马信报她知道,往来京师,路上要换马,也要换人,几个兵丁接替跑下来以节省时间,而谢嘉琅只有一个人,几天几夜快马兼程,路上不休息,到了安州后只断断续续睡两个时辰,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的。
谢嘉琅的手冰凉,谢蝉隔一会儿去摸他的手,祈盼他早点醒来。
护卫疲惫不堪,趴在桌上睡着了。
谢蝉没有睡,她靠在床前,杏眸睁着,凝视谢嘉琅的脸,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闪,偶尔忽然一道不好的念头掠,她一阵慌,凑近了些,拉起谢嘉琅的手贴在脸上,感觉他的脉搏在跳动,里安定了一点。
蜡烛静静地燃烧,烛光一点一点弱下去,噗呲一声细响,烛台冒起一丝直直的青烟,灯灭了。
凌晨,天还没亮,静夜中响起悠长的鸡鸣声。
大夫来看谢嘉琅,见他还没醒,眉头皱了一下,又喂他吃了几枚药。
谢蝉头惴惴,不敢错开眼,护卫送了些吃的来,她吃不下,着茶水硬咽下去。
中午,春日灿烂的日光透窗纱落到床头,在谢嘉琅的眼睫上镀上一层金色。
他睁开眼睛,动了一下。
谢蝉攥着他的手,惊喜瞬时溢满她的眸子:“哥哥!”
谢嘉琅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意识渐渐清醒,眸光黑而亮,手在她的掌脸颊间动了动。
“没事了。”
他声音低沉。
谢蝉抓住他要收回去的手多蹭了几下,想起身去叫大夫,手撑在床沿,头晕眼花,一下站不起来,她不想让谢嘉琅担,扬声叫护卫。
护卫进屋,高兴地大叫,请来大夫。
大夫没有,歇在隔壁,再次为谢嘉琅诊脉,如释重负地吐出一气,笑道:“大公子到底是轻,又自律,常锻炼,撑得住,要是换成别人,这么拼命,损伤不小!”
他留下几瓶药,叮嘱道,“公子虽然轻,也不掉以轻,以后还是要当些,注意身体,别不自己当回事。”
护卫送大夫出去。
谢蝉缓劲,扶谢嘉琅坐起身,去灶房端来一碗温补的肉糜汤,看谢嘉琅喝下去,再扶他躺下,他现在得多休息。
她帮他盖好被子,被角拉得高高的,一直盖到他下巴底下,人在床边坐了,看着他的脸。
谢嘉琅的脸色比昨晚要好了点,眉骨清隽,两道浓黑英挺的眉,透着严厉。
谢蝉拉起他的手,握在手里,他的掌不像昨晚那么凉了。
“哥哥……”她眼圈泛红,轻声问,“你抛下殿试赶回来了?”
殿试的日期不定,四川的省试在成都府举行,考中的贡士再至京师,他贡士一起参加殿试,谢蝉算了日子,谢嘉琅没有参加殿试。
谢嘉琅望着谢蝉。
两人四目相对,他许久没有吭声。
谢蝉哽咽:“哥哥,错当殿试,你的卷子没机会呈送御前,排不上甲科了。”
谢嘉琅爬满倦色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轻描淡写地道:“团团,天底下的英才那么多,哥哥诗赋平平,未必考得上甲科。”
谢蝉还是忍不住难。
她希望谢嘉琅这一同仕途顺利,少一点波折,是现在他要错殿试了。
谢嘉琅缓缓地道:“团团,我记得有个人说,这次考不上,下次再考是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意义,低落时、受挫时、迷茫时,想到这句话,里一下子暖洋洋的,很亮堂。
谢蝉记得这话,她说很多次。
她没办法反驳谢嘉琅,只握着他的手掌,里翻滚的情绪都压下去。她想起事,“我听范家的人说,你脱离宗族了……哥哥,脱离宗族会影响到你的功名。”
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