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民不便不吭声,沈炼辰就问道:“那寒云先生后日抵达上海后,会落脚于何处呢?”
“就在我这里。”张镜湖哈哈着:“他是闲云野鹤身,我是解甲归田人,其他外人他都不太想见,所以后日我会在家设宴招待他。”
说完这句,他对戴雨民道:“但我是主人家,总要邀请些朋友的,今日和戴处还有韩公子既说到此事,那相请不如偶遇,后日两位若有空可否赏光?”
戴雨民领情的一拱手:“仁奎公,你看我要准备些什么才合适?”
张镜湖却卖起了关子,问沈炼辰:“韩公子觉得呢?”
沈炼辰一笑,说:“人家既是风流才子,便做文雅事情,我看到时候请仁奎公出面为我们求些字便是。而寒云先生名声虽大,才品之高凡俗难及,这个润笔总也是需要有的嘛。”
张镜湖立刻对戴雨民说:“韩公子这个提议恰到好处!”
事情就这么定了,但这个钱其实是丁默屯出的。
因为收了那厮五万后,戴雨民丢一万给沈炼辰处置受伤的弟兄的事宜,其他都放入军情上海站的公账中,其实就是给沈炼辰随便花了。
可现在既要给袁克文润笔的费用,舔狗沈炼辰自然就会主动提出用这个钱办处座的“公事”呗。
于是,这笔账说到底,是丁默屯出的。
等和张仁奎吃完午饭,他年老体衰吃饱了就有些精神不佳。
戴雨民和沈炼辰便告辞,他和杜月笙碰头要说些私事,沈炼辰则回了军情处上海站,检查上海站最近的一些工作。
自从党务低头缩卵之后,向北峰又是个老道的人,做事很稳。
上海站这段时间便风平浪静基本无事。
唯一有些变动的,也就是混上军装的阿青安顿了些弟兄做外勤。
上海青帮的子弟大部分都会成为义勇抗日,阿青这一系出自杜月笙,可谓根正苗红,又只是做外勤接触不到情报机密。
所以沈炼辰大笔一挥全部批准。
但他还是感到了些端倪,便趁向北峰出去之际叫来阿青,私下和他提醒两点。
首先必须要尊重向北峰,其次提携自己的弟兄是可以的,我也不驳你的面子,但你提携的人一旦出了问题你也必须负责,在这一点上你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他的话不重,阿青却听的汗流浃背。
最近他确实有些膨胀,因为自己和沈炼辰的关系,加上自己有马祥生等江湖背景,所以都向北峰其实有些轻视。
另外他毕竟年轻,身份又被公开后,在外边给那些市井兄弟一捧,便飘飘然做了好几件蠢事答应了些乱七八糟的人情,还学沈炼辰收他似的,“培养”了五个交情深厚的编外外勤。
说是编外,但行动组是有活动经费的。
见他那副衰样,本只是简单敲打他的沈炼辰反而起了点疑惑,他便多阿青一句:“你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要知道军情不是帮会,就算帮会也有家法,你如果有事千万不可瞒我,要是等别人捅到我面前,那我当收拾你一分反要收拾你十分!你晓得?”
阿青立马跪了,灰溜溜的说:“有个事…”
你特么还真有事?沈炼辰脸一黑:“讲。”
四月中旬时,有个叫孙玉华的人通过阿青的发小找到他,那厮是开窑子的。
窑子不上台面,但店铺再小,也算江湖饭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孙玉华居然和隔壁开饭店的人闹了什么矛盾。
不碰不知道,一碰才晓得,这家饭店背后有法租界的巡捕背景。
巡捕搞起来人来花招多的是。
他三天两头的往店铺里一坐,或是很蛋疼的在门口溜达着大圈。
那谁还爱上门啊。
这老板便豁出去找上阿青,阿青被灌了点酒稀里糊涂答应后,亲往店铺一坐。
消息传开后,那巡捕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