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选都是公卿大臣们讨论出来的,哪能有差的。”
“嘘嘘,别说了,丞相来了。”
陈松如和范谊在朝阳宫门口碰了头,范宜细细瞧陈松如的神色,问:“看来丞相已经知道人选了?”
陈松如却道:“我听说范太傅近来很是繁忙。”
范谊叹气:“陈丞相你把门一关,自然是无人打扰,下官却是不敢。”
陈松如和范谊为官的资本是不同的,陈松如靠得是实打实的背景和功绩,她是陈家前家主,又助高祖得天下,但范谊却有着被贬一次的履历,能再为官,就是靠他交游广阔、为官友善。
陈松如自然也知这关节,便笑笑道:“尚书局已经写好了诏书,昨日陛下宣我来,叫我润色了一下。所以我大体知道。”
范谊微微皱眉:“陛下如今似乎更喜欢用内官,立后诏书,本该由丞相处眷写吧。”
陈松如只当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脸单纯道:“这是陛下的人生大事,她便是想自己亲自书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她微顿,又说:“陛下已非常贤明,所有候选都是我们选出来的,范太傅属意的人,如今胜算不就很大?”
范谊摇头:“今时不同往日。”
这么说完,他立刻快步走远,就好像过来找陈松如,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陈松如微微一愣,突然脸色微变。
今日肯定会有事发生。
她很想提醒一下陛下,但是早朝已经开始,所有人都已呆在自己的位置,而甚至没等例行的宣讲结束,宫门司马便站出来伏地道:“臣有要事上书,因失态紧急,不敢拖延,望陛下允许臣事急从全。”
陈松如心里一沉。
傅平安虽不像陈松如那样得到提醒,却也感到一丝异样,但仍开口:“所言何事。”
她的脑海中划过宫门司马赵归明的履历,对方是胥吏出身,并非属于什么大世家,而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对方做事认真到可以说是严苛,先前查勾结薄家的世家之人,别人都不愿意查,只有他一门心思查,由此升官,却也由此得罪了许多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说什么事呢?
对方开口:“昨夜宵禁之时,臣下属有人发现城东有焚烧烟气,追查后于玄武巷发现有人焚烧信纸,臣得知此事立刻拼凑剩余纸张,结果发现,那是某朝廷官员写给鬼戎某人的。”
傅平安接过赵归明所奏章,里面附有信纸残页,却是鬼戎文字。
傅平安问:“上面写着什么?”赵归明道:“臣找典客府译官翻译了,是……是有人在给鬼戎某人传递京城消息,这张纸上便写着……大军将于四月初七出征,预计五月到达漠北。”
傅平安挑眉:“就是说,这是通敌之信?”
赵归明道:“另一张残页上有份回信,说殿下对……对魏京天子的异象很感兴趣,请细细道来。”
傅平安道:“所以,你说的是哪一位朝廷官员?”
赵归明道:“那烧信的家丁当时便自杀了,我们查出……这是英国公府的家丁。”
傅平安:“……”
傅平安觉得头痛,她揉了揉额头,问:“所以,英国公通敌?”
赵归明咬牙道:“……正是。”
傅平安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正在边上记录廷论的王霁,她显然也是呆住了,手上的笔都不动了,她手边正有一份诏书,那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写的,立英国公之女洛栀为后的诏书。
这、这这……这好几个通宵不是白熬了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真的么?
傅平安脸色漆黑,声音难得严厉:“你可确定,此事若是为假,你污蔑上官,按律当斩。”
赵归明道:“臣不知事情真假,只知证据确实都这样显示。”
傅平安道:“传译官上来——别找昨日翻译这份的,传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