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猜测这话叫王励勖有些尴尬,因为对方确实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道:“只是听胥吏闲聊说起来的。”
傅平安暂时没深究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心里其实颇有些讶异,参军就相当于军队里的军师谋士,按原著所说,对方确实有些谋士方面的才能,却没想到原来在这时就已经抱有这样的想法了。
但只因为原著里听说就把这人放到战场上,傅平安也觉得不妥,便说:“你一无声望,二无经验,三无功劳,想做参军,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王励勖直视她:“如何不能,我不是饮鹿宴第一么?”
傅平安哑然。
忘记这茬了。
毕竟虽然饮鹿宴也不过是四天之前的事,可对傅平安来说,这几天可发生太多事了。
她干咳一声,道:“这么说起来,还没治你欺君罔上的罪。”
王励勖一脸正气:“这并非小人所愿,是被族兄逼迫。”
徐谓青都想着救一下同僚,王励勖却一副打定主意要王鹤勤死的样子,傅平安感觉这两人应该是有旧仇。
但她目前懒得去探究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也没这个时间,她开口:“只凭饮鹿宴诗词,朕无法确定你是否有参军的才能,战场可无小事,难道只凭你一时意气,朕就要给你这个机会不成?”
王励勖脸上本来相当平静,此时却突然回过味来,面露震惊,脱口而出:“陛下想着给我机会?”
傅平安看着他,没说话,半晌道:“朕身边有个内官,便是地坤,朕更喜欢以才能来辨别可用之人。”
王励勖伏在地上,他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只因这句话,他已心头狂跳吗,并在此刻决定他将拼尽全力给陛下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他开口道:“小人没什么才能,顶多也只是善于揣摩人心,今日小人便说说陛下的心意,如今薄氏勾结三王叛乱,陛下自然忧心,但陛下身在京中,最忧心的却不是这件事吧。”
傅平安挑眉:“那你说什么什么事?”
王励勖肯定道:“陛下最担心的,是大军出征之后,摄政王在京中谋反!”
傅平安心头一跳,但面上不置可否,只问:“那你觉得这件事会发生么?”
王励勖道:“小人觉得……很有可能,摄政王拥兵已久,这次对她来说是很好的机会,只要她不顾天下之嘴,也不顾身后之名。”
他停顿,又说:“但摄政王不可能不顾身后之名,她是爱惜名声的人,所以虽有可能,但亦不危急,只要陛下无破绽漏出,摄政王应当也不会一意孤行。”
“陛下所要做的,就是看管好武库,控制好城门,清楚摄政王的行踪,但又不至于叫她起疑,甚至于,可以烧了武库,这样摄政王就拿不到武器了。”
【匿匿匿名:这不是和万万说的一样嘛。】
【陈晖洁夫人:但是万万可没说烧武库,他还更极端。】
【长安花:其实真的很厉害,他看着也没成年呢。】
傅平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抬起头来。”
这时距离王励勖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过了一会儿,傅平安发现对方双眼通红,额上全是汗水。
傅平安道:“你先退下吧,在舞弊案出结果之前,你还是要先在狱中。”
王励勖的脸上失望一闪而过,他挣扎道:“小人还有话说。”
傅平安抬手示意他说。
王励勖道:“战乱时世家定会趁国难之际收拢流民,占走土地,此举乃与国争利的蛀虫之举,若陛下不制止,此战不管是胜是败,陛下都损失极大。”
傅平安道:“王家也这样?”
王励勖咬牙:“自然。”
傅平安平静点头:“朕知道了,退下吧。”
王励勖终于还是一脸不甘地退出了朝阳殿,傅平安却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
“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