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萧姨娘昏睡不醒,怀逸到了母亲身边,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七姜便留下他们兄弟俩,独自出门来。
这宅子里管事的,和负责送萧姨娘的下人都来了,在屋檐下站了一排,七姜虽言语温和,可气势不凡,有几个都是头一回见少夫人,谁敢想眼前的小娘子与传闻中很不一样。
“之后养病的日子,姨娘若为难你们,只管来府里禀告,自有人为你们做主。”七姜吩咐众人,“切不可轻视怠慢,不可对姨娘冷嘲热讽,若是你们错在先,别怪家法严苛,姨娘不是犯人更不是罪人,不过是派你们照顾她、护送她,莫要乱了分寸。”
众人纷纷称是,七姜又叮嘱:“待姨娘病愈后,再商量离京的事,这些日子就留在这宅子里,虽说姨娘不是被关押软禁,但她身体不好,不宜出门,就在宅子里好生安养。”
少夫人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只见管事上前半步,轻声道:“少夫人,倘若三公子来探望,是否能请他进来?”
七姜淡淡地说:“三哥儿不会单独来,不必你们操心。”
一面说着,不免想起了上官清,她撞破脑袋已经养得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只是那头还没个消息,上官清至今不肯说她愿意去哪儿,自然七姜不会由着她,不过是近日太忙,没顾得上。
“另外,传我的话,送上官姑娘回上官家。你们只管送人,到了上官家不必多说什么,上官姑娘若问你们,也不必搭理她。”七姜严肃地命令道,“倘若她再跑了,你们不用追,尽快回禀便是。”
此时郎中又来了,七姜便跟着进门,再次诊脉后,郎中告知各位,说萧姨娘脉息平稳,过了今夜不再高烧,将养几日便能康复。
待郎中退下,怀逸便道:“哥,能不能吩咐这里的下人,别告诉我娘我来过,不然她只会更伤心。父亲已经答应我,学堂休冬假时,就送我去和娘住一阵子,与其现在让她懊恼没见到我,不如到时候再好好相聚。”
夫妻俩互相看了眼,七姜答应道:“我去吩咐,放心吧,他们不敢胡说,他们也会尽心伺候姨娘,你好好念书好好考学,学堂里的事……”
怀逸见嫂嫂冲自己眨眼睛,又想起方才的话,但没来得及反应,嫂嫂就出门去找管事了。
留下他们兄弟,展怀迁早有所察觉,问道:“先头进门前,和你嫂嫂偷偷说什么,这会子她又对你眨眼睛,怎么了?”
怀逸僵硬地摇头:“没、没什么……”
兄弟俩出门来,待丫鬟进去伺候并关上卧房的门,展怀迁才冷声道:“姨娘会被好好照顾,接下来就专心考学,至于那些关于你出身的闲言碎语,父亲和我都开导你好几回了,你若还要矫情、自寻烦恼,更因此耽误了考学,仔细你的皮。”
七姜过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见怀逸吓得都僵硬了,可当哥哥的教训弟弟,她不好乱插嘴,只能躲在展怀迁身后,冲怀逸挥了挥手,温柔地笑着,好让弟弟别害怕。
展怀迁察觉动静,回头见七姜在背后做鬼脸,没好气地瞪了眼,可舍不得凶她,只说道:“都交代完了,就走吧。”
七姜憨然一笑,绕过他拉着怀逸就往门外去,安抚弟弟说:“别怕他,有嫂嫂在,考学的事也不要太紧张,怀逸你才多大,你哥在你这个年纪,不见得比你强,何况他没考上状元,连三甲都不是,父亲还是探花郎呢。”
“云七姜……”
“别嚷嚷,快走吧,我饿死了。”
果真,七姜出门前就曾喊饿,折腾半天更饿得厉害,催着车马往家跑,没想到半路上,展怀迁忽然让停车,拉着她下了马车。
“回去好生温书,别再胡思乱想。”展怀迁在车下严肃地告诫弟弟,“你一个小孩子,不该有那么多心思,我也哄得不耐烦了,别磨我的耐心。”
七姜嫌弃相公又凶人,唯有冲弟弟摆手,让他别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