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前进宫,大夫人亲自为七姜上了妆,出席宴席不必着诰命服那么刻板,七姜年轻,亦是新嫁不久,一袭绛红金丝四喜如意云纹锦袍,衬得刚刚好。
平日里出席别府宴请,张嬷嬷都会为俩孩子准备旁人一看就知是一对的裙衫,但今天,展怀迁的任务是保护太子与太子妃的安全。
他无法像七姜那般心怀祝福地参加大婚,甚至无暇多看一眼新人面上的喜悦,一整天紧绷着神情,穿着干练利索的侍卫服,穿梭在队伍前后,直到此刻,殿下与娘娘皆入了内宫,他才稍稍松口气。
但紧跟着,晚宴的守卫不可松懈,再次入宫的王公大臣及女眷们,正在各道门接受检查,不得携带任何利器兵刃,违者以谋逆论处。
展怀迁前来巡防,遇上父亲来到此处,正奇怪他不陪着皇帝来做什么,便见母亲和七姜款款而来。
侍卫们见是太师府女眷,便要放行不查,展敬忠没在意,却被儿子阻拦下,一脸严肃地质问:“为何不查?”
那侍卫吓得不轻,赶紧唤过边上两位嬷嬷,经查验后,自然没什么妨碍,七姜这才跟着母亲通过关卡。
展敬忠不禁责备儿子:“你也太较真。”
当儿子的并不退让,一脸严肃地说:“若失了公允,又当如何服众。”
大夫人微微含笑:“不必在这里争执,多少人等着进宫呢,大人特地到宫门前等候,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展敬忠道:“太妃今日提起你,我来接你一同去请安。”
大夫人从容地答应:“姜儿就不必了,送她去见太子妃,我已派人向贵妃娘娘求得恩典。”
展怀迁便道:“父亲母亲先行,儿子这就送七姜去东宫。”
宫门外陆陆续续有人来,一家四口不宜在此招摇,便分头跟了内侍离去,直到避开人群,走在安静的宫道上,展怀迁才轻声说:“我家少夫人,今晚可真漂亮。”
七姜笑道:“是娘为我上妆,淡淡的多好,张嬷嬷总把我画成猴子屁股。”
但她一说出口,立时慌张地四下看,这是在宫里,可不能说粗话。
展怀迁嗔道:“还不错,知道要顾忌,你呀,真是没……”
然而他们行至灯火明亮处,展怀迁忽然驻足,仔细地看着七姜问:“哭过了,眼睛怎么肿的?”
七姜摇头又点头,憨然一笑:“这不是看着娘娘得偿所愿,嫁了心爱的人,我心里高兴吗?”
展怀迁便没多想,只道:“我今日一整天绷着弦,什么都没感受到,待夜宴散去,宫里清空了,我才能真正松口气,都没好好为殿下道一声祝贺。”
七姜说:“你保得殿下今日大婚顺利,就是最好的贺礼,殿下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展怀迁笑道:“还是我家娘子嘴甜。”
说着话,一行人已然到了东宫,眼下太子并不在此处,展怀迁将七姜送进门后,便要赶回太子身边。
临走时,他检查了东宫外的关防,叮嘱了一些话后才离开。
东宫内,太子妃已然换下厚重的婚服,夜宴的礼服穿在身,正红云锦用金银五彩丝线绣百鸟朝凰,栩栩如生的凤凰在陈茵身上展翅,阔袖轻轻一动,便若凤舞九天般仙气灵动、华贵雍容。
七姜周正地行了大礼,才起身,苏尚宫就带着宫女们退下了,她反而愣了愣,陈茵便来拉了她坐下,高兴地说:“苏尚宫往后会跟着我在东宫,早些时候娘娘安排她在我身边,也是为了今日的,虽说她是娘娘的人,可苏尚宫的品性我清楚,我愿意信任她。”
陈茵欢喜地说着,一面打量七姜,问道:“姜儿,这是哭过了?”
七姜奇怪地问:“娘娘,很明显吗,为何一下就看得出来,展怀迁也看出来了。”
陈茵笑道:“这不是咱们好吗,换做旁人,我才看不出来,可是姜儿,你怎么哭了?”
七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