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望着心爱的人,她太了解何世恒,这番谈笑风生里隐藏了不能对自己说的事,他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之一,此番对抗晋王势力,岂能置身事外,不过是怕她担心,怕她不安。
既然不能说,她也不追问,事关朝廷,谨慎小心总不会错。
“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今天实在是心里太难受,才跑来找你。”玉颜泪光莹莹,但温柔地笑道,“但愿老太太和舅母别嫌我不规矩,我实在太想你,也太委屈了,才……”
何世恒爱怜地说:“谁也不会嫌你,你随时都能来,哪怕遇见爷爷和我爹也别怕,他们即便不看好我们的婚事,也不会刁难刻薄你,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
“玉颜,你娘的事,不是一时半刻能摆平的,也不是我要挤兑你哥哥,至少该是你和大哥共同承担,他们不能什么都不管,都推在你身上。”何世恒道,“自然我什么都听你的,不会因为你哥不管不顾而生气不耐烦,我只是觉着,该是你们兄妹一起商量的事。”
玉颜道:“这几日等着嫂嫂的喜讯,他们心里也着急,我就不去打扰了。你说的是,我心疼我哥嫂是一回事,我哥也有他的责任,哪怕是和我商量商量也好,但我不强求他们,谁都不容易,但凡能保一个人过得好,也值得了。”
此时有丫鬟来,立在门外说:“哥儿,老太太派人送了饭菜来,请您和姑娘一起用呢,还说若是离家,就不必过去行礼,请姑娘自在些,和在自己家一样才好。”
“知道了,你们把饭菜放外室,就退下。”何世恒吩咐罢,捧了玉颜的手,隔着纱布亲了一口,“你手疼,我喂你吃。”
玉颜赧然挣脱开:“你别瞎闹,我、我们规规矩矩的好不好。”
这个时辰,宫里御膳房的太监宫女正忙忙碌碌往各处殿阁送午膳,陈茵等在东宫外,御膳房的人出来,都纷纷向她行礼。
最后管事嬷嬷跟来,恭敬地说:“小姐,您先进门稍事休息,奴婢已派人去请殿下,既然殿下的午膳送来东宫,必是不与皇上一起用,片刻就能到了。”
陈茵摇头:“东宫重地,岂能擅自进入,我等一等不妨事。”
那嬷嬷尴尬地一笑:“既然如此,奴婢就先进去安排膳食,您请阴凉地站一站,千万别晒着了。”
陈茵欠身谢过,静默地继续等待,宫里人都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敢多话,该散的都散了。
这般又等了一刻钟,太子的肩舆才从远处过来,项景渊倒是不疾不徐,一直坐着肩舆到了陈茵跟前,不等落地便道:“怎么回来了,外头不好玩?”
那么多宫女太监在,旁人眼里,太子这两句话无疑是给她的下马威,但陈茵并不介意,久在深宫的她很明白,这些金枝玉叶的皇子公主眼里,宫女太监们都算不上是“人”,好些事他们从不讲究。
项景渊落地后,转着手里未打开的玉骨折扇,一脸好笑地问:“我可是好不容易替你求来的恩典,怎么不到半天就回来了?”
陈茵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不由分说往宫门里走,项景渊虽有些惊讶,脚下步子还是老实地跟上了,一路到了正殿内,那头有嬷嬷追来说:“殿下、小姐,午膳在膳厅摆着呢,您二位要在这里用吗?”
太子不耐烦地瞪了眼:“退下。”
“是是是……”那嬷嬷才醒过神来,赶紧识趣地离开了。
宽敞的东宫正殿里,清凉宜人、檀香悠悠,此刻空荡荡的大殿,只有他们彼此站在锃亮可鉴的地砖上,倒映的身影,亦是成双成对。
“你怎么了?”
“殿下,长话短说,郡主命我向您转达晋王谋反之心。多年来,晋王及其势力,在深山中修建通往京城的暗道,郡主此番上京便是从暗道而来,因此无人知晓她的行踪。暗道四通八达,瑞郡王曾估算,叛贼带两万大军逼城不在话下,请殿下与皇上早做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