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劝说了几句后,带上七姜一同来到沁和堂,四夫人早已哭成泪人,别着脸不看亲生女儿一眼,对云七姜,更是恨之入骨。
让她们意外的是,老太太没有责骂也没有羞辱,只是冷冷地吩咐:“明日宗家族长与主母到家中小住,你们要规矩一些,切莫丢了太师府的脸。”
玉颜听着古怪,但问:“家中与宗族多年不往来,为何突然上京,且族长德高望重,乃宗族之砥柱,岂能轻易离开家祠?”
七姜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便是家乡小地方,也有族长大如天的规矩,隔壁村中一整个村子都属于一家姓氏,甚至比起朝廷律法,他们的族规更大。
倒是自家所在的村子,乃各地移民散户拼凑而成,家家户户各自安好,村长也要按律法办事,而非私刑枉法。
自然,两种规矩各有短长,七姜不敢说谁更好些,但眼门前这事儿,指定不能好。
老太太将她们扫了一眼,说:“不过是亲戚往来罢了,但族长和主母之尊,你们切不可怠慢无礼,便是你们的公爹和大伯父,见了族长也要礼敬三分,我亦如是。”
玉颜欠身道:“孙女谨记,请祖母放心。”
老太太看向七姜,幽幽一笑:“好自为之,二少夫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待她们离去,四夫人起身到门前张望后,才回到老太太跟前,哭过的人声音还哑着:“昨晚她亲口对大老爷说,要掌家大权,母亲,我真是没有活法了。”
老太太冷笑:“这么些年,我瞧你做得也是有模有样,一心以为你是有些能耐的,怎么最近把自己弄得越来越难堪?”
四夫人垂首道:“她身后有大老爷撑腰,还有惜园那位,乃至司空府,媳妇……除了您,还有什么指望?”
老太太摇头:“叫我看,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瞧见我与她不对付,便干岸上站着,等我们两败俱伤了,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那云七姜不按常理出牌,一通乱杀,坏了你的算计,可如今你想站在我身后,我的心也叫你寒透了。”
“母亲,求您做主。”四夫人跪下道,“媳妇大半辈子都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您死去儿子的份上。”
老太太痛苦地闭上眼睛,半晌才道:“只要你老实安分,照我说的做,别再动歪脑筋算计我,自然有你的好日子。”
“是是是……”
“我问你,怀逍神志不清,是不是你下药?”
四夫人连连摆手:“没下药,真没下药,我承认弄来那丫头,是想给怀逍通房生孩子的,可我怎么能下药呢?是他自己乱了心智,觉着丢脸不愿承认,赖在我这个当娘的身上罢了。”
上官清在一旁,淡漠地看着四夫人,四夫人起身时,也将目光转向这里,彼此匆匆交汇,又默契地分开了。
这一边,七姜送玉颜回秀景苑后,便要返回观澜阁,路上与张嬷嬷说起展家族长和主母的事,却是连张嬷嬷都十分陌生。
“多少年不往来了,老爷一直淡淡的,他们也不好意思来贴。”张嬷嬷不屑道,“这是闻着什么味了,巴巴儿地跑来,才方暮春,他们就要来打秋风不成?”
七姜问:“我可以不搭理他们吗?”
张嬷嬷道:“老太太虽然煞有其事,可这里太师府,又不是老展家宗祠,他们说了不算。总之,那头若是以礼相待,咱们也好好的,他们要不做人,您也犯不着受气。”
七姜无奈地叹气:“原本展怀迁昨天就要接我走的,一来我脚伤没好,二来担心玉颜她们,我才多留两天,不然这会子在城外多自在。”
张嬷嬷好生道:“虽然奴婢也想您去城外过得自在些,可是这太师府的一家一当交给那对婆媳,您真的甘心吗?”
“我……”七姜本想说,她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又不是她的家业,但不知怎么,突然就说不出来,改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