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李丛被惩治了,虞年年府上的人也都不担心会被寻仇了,所以陆陆续续都回了府里,等着虞年年回来好过年。
管家娘子已经将过年的年货置办好了,一日几十遍的往府门外张望,试图看见虞年年的身影。
齐娘子也心心念念着虞年年能回来,时不时就要去她府上看两眼,腊月二十七那天夜里,她口中还念叨着,“小虞娘子再不回来,就赶不上过年了,还想同她一起守岁呢。”
当夜本该是宫宴,欢饮达旦,但不过半晌,慕容澹却不见了。
萱女作为最年轻的太后,勉强撑着场面。
虽然凉州人多豪爽,酒量也不错,但慕容澹酒量却奇差。
几杯下肚,就已经染了薄醉,面色不改,眼睛愈发有神,头脑异常的清晰,却也异常的冲动。
这点冲动怂恿着他离席。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落在虞年年家的房顶上了。
冷风一吹,他多少清醒些,却又故意告诉自己醉了,仗着酒意,见四下无人,翻进了虞年年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灯是点着的,是府中下人为了迎接虞年年回来点着的,房间里的炭盆也烧得旺,暖融融的一片。
月白色的帐子,虽不名贵,眼睛里看着却清爽许多,不知比慕容澹那花里胡哨的审美要好多少。
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床前的地上放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底下铺着萱席,还有妆奁台,小抽屉半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绒花和银簪等物。
胭脂红红的斜在圆盒里,主人并未用多少。
这间房子里,生活的气息很足,温暖惬意。
慕容澹什么也没敢动,怕让人发现了,又怕主人回来不高兴,只坐在铜镜前看了一会儿,却也兴致勃勃的。
酒意上来,伏案睡着了,胭脂不小心沾在他的脸颊与唇上,愈发衬得妖艳,像是山中成精的精怪跑了出来。
虞年年前往终南山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咳嗽不便,那夜雪又大,才到虞寄白为她准备的那个房子时,业已经发起了热。
她自在墙头被萱女压那一下,就常觉得胸口闷闷的,加上冬夜里乱葬岗走了一遭,身体就不大好了,像是纸糊的,风一吹就要感冒
发烧。
虞寄白留下的房子简陋,甚至有些漏风,小丫鬟从院子角落里找了一捆柴,才算让屋子暖和起来。
李娘子急急忙忙去为她下山请大夫,喝过药后捂了一夜才退烧。
终南山冬日阴寒,终究不是个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虞年年自到了这儿,就再也没出过房门。
“眼下快过年了,娘子是三十的生日,年过不好不要紧,这生日可不能马虎了。”李娘子给虞年年掖了掖被角,将补药一口一口喂进她口中。
“冬至你一会儿下山一趟,去买些东西,当日那恶霸并未瞧见你的脸,你去还妥帖些,山下有什么情况,早些回来汇报。”李娘子吩咐那小名叫冬至的小丫头。
冬至早上下的山,不到晌午便回来了,她气喘吁吁的将后背的背篓一放,虞年年招呼她来火盆便烤火。
“夫人,咱们能下山去了,不用一直待在此处。”冬至惊喜的告诉虞年年,“前日迁都来长安,那恶霸倒打一耙在衙邸前击鼓鸣,正闹到了摄政王面前。好在摄政王英明果断,又有齐娘子等县中父老乡亲做证人,如今人已经行刑了,往后再也祸害不着夫人了。嘿嘿,咱们可以回去啦!”
她缓了缓,搓了搓手,又继续道,“摄政王还下令让您回去继续生活,保准凉州的律法会护着您,任谁都不能再伤害您了!”
“而且,摄政王神通广大,竟是连您的画像都有呢,您以前是见过殿下,或者与殿下有故交吗?”
虞年年手一颤,热水就洒了在褥子上,支支吾吾的想了个由头糊弄过去,“自然没有,我哪能同这样的人物有交集,兴许是在闺阁中画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