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渊对死相凄惨的友人没半点关心,反倒对昨夜嗑药后惊鸿一瞥的美人念念不忘。
他冲着恭桶又呕吐了一会儿,擦擦嘴,念念有词,“瞧着眼生?”
但凡府里的美人,都经过他眼,怎么可能有眼生的?
“府里最近有没有新买来的奴隶?”他想了想,问道。
虞珩渊整日的小聪明都用在吃喝玩乐和美色上了,这种事儿反应倒快。
小厮眼睛转了转,“有,前一阵燕氏抄家,刚买来些奴隶,府里女郎们要走了些,有的留在浣衣房了。”
虞珩渊略微沉思,他那些姐姐妹妹身边的奴隶他都见过,没有一个是不熟的,或许人在浣衣房?
此等的人间绝色,怎能沦落到如此地方,亏得自己慧眼识珠,应当早早将她捞出来好生宠爱,于是推推小厮,“去将浣衣房最漂亮的带来给我瞧瞧。”
小厮应下,领命去了,临走前又无意道,“听说夫人特意给西院虞年年了个奴隶,不知道……”
虞珩渊抱着恭桶吐得昏天黑地,冲他摆手,“先去把浣衣房的给我带来再说。”
小厮在浣衣房转了一圈,净是歪瓜裂枣,连个长相周正的都没有,顶着浣衣房嬷嬷殷勤的目光,牵走了里面最清秀的那个,这明摆着不是昨夜所见的仙子,但他总得带个人回去给郎君交差。
虞珩渊一见人,发了好大一通火拿东西去砸小厮,一边砸一边骂,“这就是美人?这就是美人?我去你的美人!”
还剩下半块肉,虞年年晾在外面,本打算今天再煮次粥,结果清晨一出门,发现廊下吊着的肉不见了。
她花了三个个铜币买的,逢年过节也吃不上的肉。
虞年年当即腿都软了,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才发现绑肉的麻绳落在墙头,上面残留着猫爪印和肉渣。
昨夜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将肉偷走吃了。
虞年年蹲下,抱着膝坐在墙角,身子一颤一颤的。
姚生趴在房顶的隐秘角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看见自家主子从低矮的茅屋里钻出来,走向墙角可怜兮兮一团的人。
慕容澹看见她手里的麻绳,又看她缩在墙角,轻
嗤一声,笑她没什么出息,不就一块肉吗?至于哭成这样?
“起来了。”他轻轻踢了踢虞年年的腿,语气不自觉柔和许多。
虞年年腿麻了,站起来时候径直扑进慕容澹怀里,眼泪无声的往他衣领里淌,冰冰凉凉像散掉的珍珠,止都止不住,“燕燕,没有肉给你吃了,怎么办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尾音不自觉拉长,带着鼻音,又像是撒娇一样,慕容澹莫名的,觉得有点奇怪,心尖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痒痒的,“没了就没了,又不是吃肉才能活。”
虞年年破涕为笑,摸了把眼泪,“那你等着哦,我去给你煮粥。”
她拎了水桶出门去打水。
过来几息,确定人已经走了,姚生方才从房顶翻身而下,目光带着些探究,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主子,“殿下……”
“说。”慕容澹下意识将即欲要掉在地上的衣服往晾衣绳上搭了搭,拍拍手坐在台阶上。
“您是否要将这名女子纳入府中?”姚生小心翼翼问道。
慕容澹神色一凌,“孤何时这样说过?”
“属下分明瞧着您对此女的态度……”姚生低下头,说话点到为止。他需得得到主子一个明确的态度,才能明确今后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虞年年。
若是主子想纳这女子,他便需要回护,若是没有此意,他便不必关注了。
不过主子喜怒不定,昨日还是嫌弃甚至出言讽刺,今日就有些……温情脉脉?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对比起那些被石头爆出脑浆的,好像又好的有些过分了……
慕容澹从土里揪出根干枯的草,无声念道,“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