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床脚,翻身,“谁要给你看?不看!”
手指抓在被上,耳尖都是红的。
虞年年叹口气,把衣裳换下来,跟慕容澹昨夜换的衣服放在一起,捧着水盆出去洗衣裳。
墙角的包裹令她精神一振,陡然想起这是昨夜萱女扔下来的,赶忙跑过去,里头的陶碗磕在地上碎了,但筷子木勺,一个铜鼎一个甑还是好的,另加一羊皮口袋的粟米。
唔,这个时候萱女应该已经走了。她想好了,若是萱女成了,府里那些姑娘必定会议论,她便祝萱女安好。若是萱女真被
马蹄踩死了,她便去乱葬岗,为萱女收尸。
小鼎里煮着粟米粥,虞年年坐在房门的台阶下搓洗衣服,心不在焉的,等着来来往往的女孩们经过,从她们嘴里得到消息。
她力气小,衣裳沾了水沉甸甸的,她从一个角开始搓洗,一点一点的十分慢。以往她靠洗衣服为人赚钱,因为洗得慢,一个月只能洗十来盆,一盆一枚铜币,挣不上多少钱。
慕容澹不用虞年年叫,便十分自觉洗漱后守在小鼎旁,掸了掸衣角,气派雍容,“碗呢?”
虞年年把沾满皂角水的手在清水里洗了洗,自包袱里拿出枚木勺,让他舀粥喝,“碗碎了,从墙上扔下来的时候太高,地太硬了,碗又太脆,我一会儿我去买碗,叫人来修门,你躲起来,不要让人看见你的脸。”
燕燕生得太漂亮,又没有人护着,让人瞧见了会总受骚扰。
“嗯。”慕容澹点头,没用勺子搅动粥,等它自己变凉。
虞年年又低下头洗衣服,两个人没说话,只听均匀的呼吸声陪伴,她揉了揉手里的衣裳,慕容澹的明显比她的要宽大许多,也厚实许多。
“燕燕,你喜欢什么颜色?青色白色还是黑色?”都是她能力之内,能为慕容澹寻来最好颜色的衣料。
如今布料染色的技术并不发达,色彩鲜艳的衣裳平常百姓根本穿不起,她惯日里都是穿未经染色的麻衣,青色白色的衣裳对她来说已经算作奢侈。
“随意。”天冷,粥凉得快,他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虞年年点点头,想着他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
“我喜欢红色,但这辈子应该是穿不上红色衣服了。”话题挑了起来,她忍不住感叹一句,努了努嘴,一对梨涡若隐若现,还有点落寞,“前几日见府里有个女郎穿的水红色长裙,颜色十分艳丽夺目,瞧着喜欢,想着有一日若能穿上该多好。”
慕容澹瞥她一眼,嗤笑一声,包含了嘲讽。
虞年年听出里头讥笑的意思,忍不住红了脸,手指缠绕了衣带几圈,小声嘟囔,“我只想想,又不是要真穿。”
慕容澹嘴角轻蔑的笑意未落下,“不能属于自己的,连肖想都是罪过。”
大梁虽礼法崩坏,但等级制度
前所未有的严苛,不得半点儿僭越。
红色除却未出嫁的姑娘,非府中正妻不能使用,妾室连相似的桃红都不能用,虞年年将来是要被送人的,估摸着连个妾室的地位都不能有,却想穿次红衣。
按照慕容澹看虞年年不顺眼的程度,不嘲讽她嘲讽谁?
虞年年这几天接触下来,也逐渐适应了慕容澹的嘴毒,甚至能毫无波澜问他,“要不要吃咸菜?”
慕容澹撩起眸子,略带审视,上下打量她一眼,料定她没有那个下毒的胆子,便心安理得吩咐,“还要韭蓱齑。”
虽然这小废物什么也不是,一天天光知道哭,但不得不说,咸菜腌制的不错。
虞年年给他捞了一大勺拌进粥里,寡淡的粥才有了咸淡滋味。
“再放点儿。”他口重,觉得还差点儿滋味。
虞年年便又捞了一大勺,小心翼翼掂量着往里抖,抖一点就问一次他够不够。路过两个去井边打水的女子,其中一个语气带酸。
“也不知萱女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