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打破黑夜的宁静。
“蘩蘩, 睡了吗?”
许蘩忙着在被窝里, 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 吸了吸口气, 下床趿着棉拖鞋,走到门前开门。
“舅妈,你还没睡。”
“我不太放心你, 烧退了吗。”陈友珠走进屋里, 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叹了口气, “还有些烧啊。”
“睡一觉就好了。”
“舅妈有事想跟你说,一直赶不上时间。”女人神色踌躇, 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去年找过领养你的那家人, 那时候手里头拿不出钱,又不想让柔柔跟你埋没在家里小镇上,就求了人家, 希望给你们一个好的学校。”
许蘩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件事她转学就猜到了, 然而从她口中得知,心里五味杂陈。
“舅妈借了你的名,求来了这所学校的两个名额。一直瞒着你, 生怕你看不起我, 这样的学校不是我们这户人家能进的。对不起蘩蘩, 舅妈当初不该借你的名去找他们,这事是我心里的疙瘩,那家人送了一笔钱,那笔钱被我付了你舅舅的医疗费。”
女人面色愁容,心里压抑的事情,让她安不下心。
许蘩了解过程,也没有多生气。亲人之间,坦诚是很重要的,既然她能把事情道出来,这也说明她心里负担太重。
她温软的笑说:“舅妈,这件事你别放心上,我都知道的,没关系,真的。”
陈友珠擦了擦眼泪,诶了一声,宽慰道:“重要是你能原谅我就好,谢谢你蘩蘩,你真是个乖孩子,心里想的通透。我那柔柔有你一半乖,也不用操这么多心思了。”
“别放心里,快去睡觉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还要上班照顾舅舅,你是最辛苦的人,柔柔的事情也别担心,她会想通的。”
陈友珠离开后。
许蘩慢慢关上门,转过身来,单薄的背脊贴着门扉,抬起脸望着简陋的卧室,白炽灯照在她的莹白的脸上,睫毛轻眨,神色隐隐透着低落。
明明自己满目疮痍,却还想给别人带来安慰。
她才是想不通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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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初雪要下不下的。
肚白的天际,积满了灰白的云。
许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厚重宽大的棉服,头发输成长长的马尾,远远的看着像极只可爱的土拨鼠。
她手上拿着馒头,一边咬一边背随身携带的英语单词。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抬头,转身时,脑袋被人轻轻敲了敲。
“走路都看书,这陋习怎么还不改啊,许小蘩。”
她惊了下,朝着面前的男生说:“陆忆楠,你怎么还喜欢敲人脑袋。”
陆忆楠个子高了很多,跟陆时生比,矮了半公分,然而他还是那么身宽体胖。
都说胖的人心宽,他就是那种人吧。
陆忆楠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苹果,放在她胳膊弯里,“送你的,圣诞节要来了,提前祝你快乐。”
许蘩吃掉馒头,拿着苹果说:“可我什么也没准备。”
“今年,可以跟我过一次平安夜吗?以前的你都有时生陪着,我连自荐的机会都没有。”
许蘩正准备想那天有没有事情。
陆时生从后面看见他们亲昵的样子,手指紧握成拳,眸色微浓,满腔的暴力因子在体内冲撞。
他绷紧脸,径自走上前。
“你那天好像也没……”
话还没说完。
“滚开点,挡路啊你。”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毫无起伏,
陆忆楠出其不意被人从背后耸了下,一个趔趄磕到地上,痛得闷哼一声。
沥青路面冰冷坚硬,他只穿着一条长裤,没有任何预兆的蹭在地上,膝盖一阵刺痛。
许蘩下意识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