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
唐麒在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中朝边境的那个晚上,习习清风,弯弯冷月,被他摁倒在地上的快银挣扎着质问叶栗为何要这样对待难民时的画面——他现在浑身僵硬,因为他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快银那近乎无知的指责而尴尬,还因为他想起了叶栗在赶走快银后的神情。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似乎没有多少难过,仿佛也只是看到了他的欲言又止才说:“可能多少会希望他能有一些超出我预期的表现,但如果概率大的话,也就不会变成希望和我预期了。”
“领导,你别难过。”唐麒当时说:“他会知道自己错了的。”
“指望空想家和个人英雄主义者认错是天方夜谭,比起这个,你不如去帮我看看对方给没给签收确认函,人数和姓名等特征是否一致,如果一致那就可以继续后面的工作了。”
叶栗说:“已经到了快收尾的时候,不要再出岔子。大家都在这里很久了,都想回家了。”
“是。”
唐麒立正:“我现在就去。”
他说完就转身去找翻译和联络员了,走了几十步回过了头,因为他还是有点担心叶栗的。而在他回头时,他看到叶栗还站在原地。
没有哭,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抬着头,在看月亮。
月亮,星星,还有云。
她不会爱人吗。
唐麒在想,这句话当时和皮特罗·姜戈·马克西莫夫说的那句“你没有心”有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应该认识叶栗更久,远早于他们其他人认识叶栗的时间。
唐麒认识叶栗的日子也不算很长,他是在叶栗被调来收拾残局的时候才第一次在格润的办公室见到她的。
那时候他是个七级战斗员。
“我无所谓,主要是我没有人用,你又不能跟我走。”
站在门外的唐麒第一次听叶栗讲话之前只听说过格润有个极好的朋友在北京,人长得漂亮又厉害。格润不常说她,但每次说起来还是挺开心的。本以为叫他来是要说事情,但没想到办公室还有一个人,而一听声音,唐麒就下意识觉得是叶栗。
现在想想,那句话其实有点埋怨的感觉,跟后来说快银时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大概是真情实感和浮皮潦草的区别。
“就是你?跟我走吧。”
在唐麒敲门进去后,格润连介绍都还没来得及,叶栗就抢先了说:“事情紧急,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
唐麒还在发懵,叶栗就已经冲出去了,一眨眼就只剩下一缕风。唐麒只觉得鼻端有点发痒,有点无助地看向格润,满脸都写着无知。
“北边不是中国正联出事了吗,她要去收拾残局,缺个信得过的人保护。”格润说:“你委屈一下,帮我看她一阵子。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别跟她一般计较。”
结果到了现在,他也没回西部。
但这不重要。
唐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里就冒出了叶栗平时喜欢说的话,或许是他并不认可许思达的说法。叶栗爱不爱别人不知道,但她跟格润的感情很好。
“她和格总是姐妹,我觉得她们俩是亲人。”唐麒说:“许哥,你这么说是不是……不合适。”
许思达并没有反驳他,感觉也不意外的样子,就好像叶栗当时也不意外快银那个没有突破她预期的表现一样。
“这话我也跟小方说过,他最开始也没当回事。”许思达说。
唐麒脑袋嗡地一下。
“许哥,我是从西部出来的,以后还要回西部。”唐麒像是打包票一样:“格总交代过,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不该我的我一样都不会碰,也不会想。”
但许思达好像并不相信他,而且看起来挺无奈的。
“成吧,既然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