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试探
剑如风。
每一次的出击都如出弦后无法回头的利箭,挥动周围的猎猎风声,缠着狠准快的节奏,直刺向对手击剑服上的有效部位。
那里是对方的命门。
战局酣畅,偌大的击剑馆里,两人缠斗了整整三分钟,难分彼此。
“滴——”
三分钟一到,战局结束。
一次绝狠的弓步穿刺后,沈京墨左胸口同时被花剑刺中,红灯亮起,宣布他是这场战斗中的输家。
一次有效而致命的攻击。毫不留情,又稳又准又快。
沈京墨脱了面罩,甩了甩微微被汗浸湿的头发。
一番剧烈的运动过后,神情舒爽。他微微喘着气,平复着呼吸,接过旁边助理递过来的一条质地高档的手帕,拭了拭额角汗。
对面,沈何晏也摘了面罩抱在腋下,他甩了甩脑袋,不乏得意:“哥,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沈京墨将手帕递给一边的助理。
他没戴眼镜,眉宇显得更深邃,一缕打湿的发贴在额角,前额的发遮住了眼底神色,看着沈何晏时笑容很淡,赞赏道:“嗯,比上次有进步。”
“你没让我吧?”
“没有。”
“再来吗?”沈何晏跃跃欲试,重新戴上了面罩,声音闷在面罩下有些听不真切,“你别让着我。”
沈京墨也套上面罩,拿着花剑重新站到了沈何晏对面,闷声地笑:
“行。”
沈何晏其实能感觉到,从开局沈京墨就一直有让着他的意思。
从小到大兄弟二人玩儿什么,只要他一略占风头,就能明显地感受出来是沈京墨刻意放水。
何况沈京墨以前差点儿进了击剑国家队,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给对手机会被一举击败的水平。
就像刚才,明明那次的弓步穿刺他可以轻松躲过,可他却没有,就好像是在比赛结束的关头故意慢了半秒,给他机会等着他赢一样。
从小就是这样。在家时,也是沈京墨处处让着他。
他父母不幸遭遇了空难早亡,七岁过继到大伯沈嘉致家里来,而那时大伯的儿子沈京墨已有十二三岁,比他年长,也总归是比他懂事的,在家也一般都是年长的孩子让着年纪小的,多年来大伯一家将他视若己出,沈京墨更是将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只是这种谦让,不知不觉会变为一种习惯,或许沈京墨自己都没发现。以前年纪还小时总因为这种谦让得来的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年纪渐长了,就让人赢的很不痛快了。
滴——
沈何晏思绪刚游离了一下,击剑服上的红灯警报突然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对面,沈京墨躲过了他的攻击,弓步向前半步,微倾身,一个完美漂亮的压剑还击。
手中花剑高高地挑起他面罩的下端。
气势逼人。
花剑柔软的剑柄张合成了弓状,尖锐的剑尖儿气势汹汹地直指着沈何晏的喉结处。
像是要破开他的喉咙,挑断他的大动脉,让他当即殒命在此。
满满的侵略性。
“……”
沈何晏喉结上下一滚,额角汗珠不自觉已滚滚而落,浸湿了额边的发。
对面男人手臂一挥,优雅地收了剑,他站直了身,摘下面罩。
重新露出的一张斯文面容上浮现出隐隐笑意,略显倦懒。
一番运动后,显然他有了个不错的好心情,接过助理递来的饮用水浅酌一口,随后对愣在那里的沈何晏温和地笑起来:
“心不在焉是不会赢我的,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何晏懊糟地摘下面罩,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还说上局没让着我?刚才开局才三十秒!”
“没有,是你不认真。”沈京墨凉凉晃他一眼,甩手将花剑和头盔扔给旁边的人,背身往休息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