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灵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旁边小太监们跪了一地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吉灵和苏培盛都转过身来,果然见乌拉那拉氏被人扶着,从肩舆上下了来,一脸神色匆匆,吉灵福下身子去,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乌拉那拉氏一抬手,急声道:“起身罢。”
她说完这句,便转头对苏培盛道:‘’三阿哥呢?”
苏培盛一张脸上神情微妙得很,斟酌了一下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三阿哥人在侧殿里面,怡亲王也在里面……”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皇后面上神色一紧,扶着身边宫女的手,往里大步赶了进去,苏培盛赶紧向旁边侧了侧身子,让开一条路,却并不敢跟着进去。
不多时,里面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又能听见乌拉那拉氏求情的声音,中间夹着三阿哥辩解之声。
吉灵就听见三阿哥弘时的声音震荡了起来,痛喊道:“皇阿玛!儿臣冤枉!”
吉灵不由得一震。
胤禛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吉灵便听他声音冰冷,内中带了七分讽刺,三分凄凉,道:“弘时,你的心思倒很周全,朕瞧你这性子,不像是朕的儿子,倒像……”。
他还没说完,便听三阿哥又惊又痛,颤声道:“儿臣从无此心!皇阿玛明鉴!”
胤禛冷笑道:“朕还没说完,你急甚么?”
吉灵抬起头,与苏培盛对视了一眼,殿外明明是月白风清、秋虫声声的夜晚,此时却死寂一片,天地之间,鸦雀无声。
忽然便听殿内一阵极大的声响,似乎是几案被踢翻在地的声音,接着便是乒乒乓乓杯盘落地、茶盏泼水之声,殿里殿外的太监们黑压压地全部跪了下去。
吉灵下意识屏住呼吸。
胤禛不是没发过火——可是发这么大的火,便是她陪在胤禛身边这么几年了,也从没见过。
殿里鸦雀无声,连乌拉那拉氏的声音都没了,想来是见皇帝动了真怒,皇后也不敢再劝说半分了。
吉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殿前,苏培盛跟在后面,两人在侧殿门口停了下来。
殿内。
胤禛侧身对着门口,吉灵看不清他正脸,只见他瞧着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三阿哥,一字一字哑声道:“弘时,这两年来,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一再敲打,念着父子亲情,对你多有容忍,你是真不知,还是心存侥幸,想着装糊涂?”
弘时哭着道:“父皇明鉴!儿臣是糊涂了,儿臣迷了心窍,不过是为了额娘!”
乌拉那拉氏在旁边,神色便是一滞。
胤禛听她提到李氏,冷冷便道:“你还没想明白,她为何会成了李常在?”
吉灵在外面,听了这句话,心头便是一震。
想到当时三公主落水一事,多有蹊跷,胤禛除了暗查宫人之外,额却并未多生枝节,将李氏贬为常在。
件件事情,前后串在一起,吉灵慢慢体会出一些滋味来。
三阿哥一震,抬起头望着胤禛,面上已是一片惨白,再不出声,只是嗫嚅着嘴唇,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怡亲王。
怡亲王低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上前走近胤禛,低声道:“皇上……”
胤禛抬手止住了他,冷道:“不必多言。”
他扫了一眼伺笔墨的太监,又瞧着怡亲王,果断道:“怡亲王代拟。”
怡亲王沉默着站起身,走到御案旁边,握住笔,便见胤禛铁青着脸色,注视着三阿哥,一字一字却语气坚定地道:“传朕旨意——三阿哥弘时,年少放纵,行事不谨,削宗籍、撤黄带,除名于玉牒,逐出紫禁城!与朕父子之情从此即绝……”
怡亲王听着皇帝语气严厉,竟然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三阿哥——可知这件事已隐忍了多久,又独自斟酌了多久。
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