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墙上挂着好大的兜子!”黄怀玉大口吃着白馍馍,说道,“那是徐桂芳的床!兜子里是她从家带的黑馍馍!”
其实大多数村里来读书的孩子多少都会带点干粮,因为光吃食堂一个白馍馍吃不饱,吃两个又有点不舍的,一般同学的做法就是主要在食堂吃,带一小袋自家做的黄馍馍或者白馍馍作为补充,这两年细粮收成好了,鲜少有带黑馍馍的,也就徐桂芳会这么做。
马国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冷笑了两声。
第二天上午,马国明趁着学生都在上课,爬上学校围墙外的一棵大树,轻轻松松的翻墙而入,这时候校园监管不严,有个把闲人也没人过问,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后面一排宿舍。
学校的女生宿舍也是大通间,一个个简易的单人床左右各两排,上面都铺着差不多的花布被子和粗方格床单,马国明寻摸了一会儿,按照妹妹的指示,找到靠墙最里侧的一张床,墙上有个灰扑扑的白粗布布兜,他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包黑馍馍,他鄙夷的扫了几眼,这玩儿是地瓜面,高粱面,玉米面,还掺了少许麸皮做的,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没少吃,现在想起来嗓子还噎得慌。
马国明家条件在镇上算不上太好,不过家里有父母,两个哥哥四个人工作,别的不说,白馍馍还是能管够的。
学校的治安的确存在遗漏,关键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专门来学校偷一兜馍馍,毕竟如今不是困难时期了。马国明一只手提着布兜,很轻松的翻墙出了学校。
还没走到家,在半路上碰到了王占友,这小子和马国明是初中同学,人长得很精神,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小分头梳得锃亮,抹了怕是有半斤油,他和马国明一样,都待业好几年了。
“哟,马哥大清早这是去哪了?”
马国明嗯哈了两声儿,说道,“去山上逛了逛,今晚的牌局别忘了哈!”
王占友一扬脖子,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马哥,都妥妥的了,那俩冤大头一准儿来!”说完又指着布兜问道,“哥哥拿的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过是好奇一问,马国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提着一兜子黑馍馍,本来打算随便扔到半路的,不知怎么就忘了,他丢手一掷甩给王占友,说道,“捡来的,给你了,拿去吃吧!”
王占友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嗨,竟然是三合面馍馍,这年月谁吃这个啊,他要还给马国明,没想到回头再看人都走远了。
王占友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了一句,本来想随手扔了,转念一想,家里还有两个总念叨着要节约过日子的老家伙,天天嫌吃得太好浪费钱,干脆给他们吃得了。
王占友家房子冲路,院子临街开了一个小门,此刻他的爱狗大黄呜呜的叫着,王占友随手将黑馍馍挂在门把手上,自己牵着大黄满街溜达去了。
早读结束后,徐桂芳端着瓷缸和赵青青一道儿去了食堂,她因为是自带干粮,从蒸笼上拿到自己的铝饭盒,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黑馍馍,旁边还有一小把咸菜丝。
徐桂芳接了满满一茶缸热水,对赵青青说道,“咱们去教室吃吧?”
赵青青昨晚没睡好,本来打算去寝室吃饭,顺便眯瞪半个小时的,但看到徐桂芳这么用功,觉得自己睡觉简直就是偷懒,她赶紧点了点头。
二人飞快地解决了早饭,埋头伏案用功。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有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徐桂芳拿着空饭盒一路小跑去了寝室,这个时间食堂差不多要蒸馒头了,若是要熥饭,就必须现在送过去。
她一进寝室就愣了,挂在墙上的布兜竟然不见了!
徐桂芳很确定,今天一大早她拿了馍馍之后,系好了里面的袋子挂在上面了,之所以那么显眼的挂着,第一黑馍馍不稀罕没人拿她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怕有老鼠糟蹋了。
若是前世碰到这种事儿,恐怕会当场气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