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冷汗,再被夜风这么一吹,第二日就病倒了,太医说是伤风,窝在床上喝了几天药,除了鼻子还有些堵得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皇帝没来找她,乔虞也乐得清闲,经这么一场惊吓,她是禁不住第二次了,谁知道什么时候皇帝觉得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想到封她的口了?
故而外头贤妃和夏婕妤父亲亡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乔虞也不过就意思意思送了些慰问礼送过去聊表心意,旁的一点不敢去掺和,连放在安修仪那边的人手都被她给收回来了。
事到如今,夏婕妤的颓势可见,而疑似知情人的安修仪也逃不开,至于自己……乔虞想想就忍不住叹气,要不是外头还有个谢德仪在,她真想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说来也巧,乔虞正想着怎么找机会把最后的任务目标一举拿下,就传来消息说今天下午谢德仪在御花园中偶遇了皇上,言行略有逾矩,被皇上好一顿斥责。
乔虞来了兴趣,忙问:“怎么回事?”
主子病中怏怏不乐了好几天,见她眉眼间焕发出熠熠的神采,夏槐和南书相视一笑,细细给她道来:“听说谢德仪不知怎么想的,见到御花园中花瓣飘零,洋洋洒洒顺着风吹了一地,就让身边的宫人去找了把锄头过来,嘴里念叨着什么‘花谢花开花满天’之类的话,奴婢不懂诗词,总是谢德仪念得可伤感了……”
乔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谢婕妤是真的很喜欢《红楼梦》啊,上回拿来试探她的不也是里头的诗词?
“就这么巧被皇上遇上了?”
“可不是?”夏槐眉开眼笑,想到那个场景连她都替谢德仪觉得丢人,“皇上原还以为是哪个清扫的宫女呢,坐在御撵上颇为不悦地问‘为何见着圣驾来临非但不跪迎,还挡在路上?’,要不是张公公眼尖,及时将德仪娘娘认出来,皇上差点就让人拿下问罪了。”
“哈哈哈,”乔虞笑得眼泪都出来,“这谢德仪还真是别出心裁。”
虽说林妹妹葬花这出确实是名场面,可关键真情流露之下的自怜自叹和期望别人怜惜疼爱自己才表达出来的伤怀,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态。
再说了,皇帝哪是怜香惜玉、多思多情的贾宝玉,就是真林妹妹出现在他眼前了,他也开不了那根窍。
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了:“然后呢?皇上说什么了?”
看她兴致勃勃,夏槐也越发来劲:“皇上惊讶过后,当着谢德仪的面就开始问罪园子里当值的奴才,怎么地上一片狼藉都没人收拾,还让主子看不过眼自己动上手了?”
“啧啧,”乔虞没心没肺地感叹了两声,“皇上嘴也太损了。”
这不是把谢德仪比作扫地的宫人了么?还是那种低等宫人。
这话夏槐可不敢接,“见皇上生气,谢婕妤也不敢出声,最后皇上把御花园中今日当值的宫人都罚了一月的月例,这事就算了了。”
谢德仪可是吃了大亏了,尽管这些宫人地位卑贱,可小人难缠,就是透些口风出去,她这笑话可就传遍宫内上下了。
“那谢德仪就甘心?”乔虞挑了挑眉。
夏槐笑道:“自是不肯的,皇上下令后,谢德仪还出声为这些奴才求情呢,结果皇上一句‘你真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不成?’将谢德仪堵得哑口无言。”
南书在旁说:“依奴婢看,这谢德仪也真是时运不济,赶上了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话听着惋惜,语气中却透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宫里头的妃嫔争起宠来奇计百出,在皇上必经之路上轻歌曼舞、作画吟诗的都有,如谢德仪这样葬花的倒还是头一份,要她成功了,众人自然酸溜溜地夸她有手段,可这么被皇上当面打了脸,想也知道各宫嘲笑她自作聪明的人不会少。
谢德仪这么一出,不光给后妃们无聊的生活添了一份谈资,也让乔虞的心情慢慢疏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