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贵人自从被诊出有孕以来, 身边大大小小的事便都被简贵妃监管起来, 简贵妃甚至还安排一个胡嬷嬷放在她身边,平日里吃什么做什么都在其掌控之下。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月, 她已经受不了了。
霍贵人心里清楚,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简贵妃、为霍家生下一个皇子,而等她腹中小皇子安全出生的那一日, 也就预示了她使命的终结。
为了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自然是除去她最为保险不是么?
只要一想到这个, 霍贵人心头仿若压了块重石头, 别说安睡了,就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尤其身边时时有个严肃苛刻的嬷嬷强制要求她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霍贵人觉得自己就快被这份恐惧和厌恶感给逼疯了。
“主子, 这是奴婢刚偷偷去膳房要来的凉水玉莲,您先喝上一口吧。”这是贴身伺候霍贵人长大的宫女,名叫宛墨。
胡嬷嬷不许霍贵人近一些凉寒之物,如今秋暑正盛, 她成日只能用些调养安胎的大补之物,由内而外的燥热搅得她越发心郁烦躁。
“胡嬷嬷人呢?”
宛墨轻声回道:“胡嬷嬷被简贵妃娘娘宣去了, 主子放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霍贵人拧起眉, 端来小碗微微抿了一口,清清凉凉的甜汤伴随着依稀的莲香浸润干涉的喉咙, 她才觉着飞快跳动的心轻缓了些。
不一会儿,小小一碗就见了底,宛墨又悄悄地将留下的痕迹处理了。
霍贵人身边除了宛墨, 还有从简贵妃那儿拨来的一个宫女叫做碧雨,因简贵妃的原因,碧雨在侧殿俨然是个掌事宫女,上上下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仅这么一碗凉水玉莲,霍贵人便知宛墨私下定是费了不小心思,千方百计才能弄来这么一小碗。
怔然之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淌过眼眶,直直滴落到她放在膝上的手心中,霍贵人被着突然的温热牵回了心神,低头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到了小腹上。
还不足三月的身孕,小腹依旧平坦纤细,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主子!”飞速返回来的宛墨见霍贵人只身坐在圆凳子上,身形隐在阴暗处,沉默地盯着自己的小腹,猛然抬手就想重重敲落下去,她心胆俱裂,尖叫着喊了出声,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焦急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等到霍贵人抬头,她才看见她面上的泪痕,宛墨更是心慌,从小到大,她何曾见过主子这般脆弱的时候。
咬了咬牙:“主子,您先缓缓神,若是您腹中的小皇子出了什么事,简贵妃再找个借腹生子的嫔妃容易,您可不好脱身啊!”见霍贵人将她的话给听进去,手上的力度缓缓弱了下来,宛墨松了一口气,快步小跑至门外小心探查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才严严实实地将门给关上。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宛墨心疼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叹道。
霍贵人紧紧攥住了她的手,仿佛抓着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切道:“宛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催命符啊,他一生下来,简贵妃肯定会要我的命的!”
“主子,您别吓着自己……”
“不是的,你想想,那胡嬷嬷真的是为我好么?她只是想保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全诞下,根本不在乎我的身子如何,这不就是简贵妃的意思?对她来说,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就彻底没了用处,她一定会去母留子,以除后患的。”
宛墨安抚地握住她的手,缓缓说:“主子,您先冷静一点,您想,就算贵妃娘娘有这打算,您伤害腹中胎儿也无济于事啊,说不定不仅简贵妃会迁怒于您,就是皇上和皇后,怕也会怪您没有保护好皇嗣啊。”
霍贵人闻言,眉眼间的焦灼总算褪去了一些,颓然地垂眸,喃喃低语:“我该怎么办呢……”
……
霍贵人有孕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