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教皇,教皇冕下已经——”伊莎贝拉刚想否认,却被爱葛莎拍肩膀制止了。
“任务要紧,陛下不会介意的。”
看似毫无关联的话语,伊莎贝拉却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也知道此法更加方便,但对于看重权力的君王来说,这着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回想起自己在无冬城的所见所闻,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将否认之辞收了回去,“救你们是什么意思?审判武士和神官又在哪里?”
“他们跑了!”
“不,有些人是被圣城召离的!”
“我们犯下罪行,杀了神官……”
“那不是她的错!”
“没有食物、没有衣服……整整两个月没有补给,我们被抛弃了吗?”
“说什么蠢话,冕下不是来了么!”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七嘴八舌的回答声。
“都安静点!”伊莎贝拉不耐烦道,“一个人说就行。”她扫过人群,伸手指向了那名带头的修女,“你先来吧,站起来说。”
“是,冕下。”修女先恭敬的以头触地,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最后一次收到赫尔梅斯的消息,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半个时辰之后,伊莎贝拉总算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自从寒风岭一战后,修道院的供给就每况愈下,一开始是食物分量缩水,到后来连次数都减半了。由于三座大院都是封闭式管理,消息全靠外界传入,秩序倒也还算稳定。驻守的神职人员和审判武士鼓励大家勤做祈祷,以坚强的态度度过这段困境,并称情况很快会好转过来。
可事实并非如此。
对方所谓的最后消息,便是教会在一个半月前抽调走了所有审判军和神官。
修女们并不清楚他们接到了怎样的命令,只知道那些没有被调走的教徒从大厅里出来时面若死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之后修道院便成了灾厄之地。
根据自动补替的原则,他们自封为新一任神官,却不再带领众人祷告,也不愿遵循前人订下的缩衣节食制度。不仅毫无节制地享用仓库里为数不多的存粮,还进一步克扣了孤儿的伙食。
当修女前去交涉时,得知了一个天崩地裂的消息,也就是赫尔梅斯大教堂的坍塌。
教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为了和敌人决一死战,高层决定放弃旧圣城,将所有正职人员全部调回高原。而留给修道院的最后命令则是,自行抵挡入侵的敌人,将生命奉献给神明,直至最终一刻。
尽管这些变故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连接倒影教堂的通道封闭一事仿佛验证了他们的说法。
面对此噩耗,修女间也分裂成了两派,一部分人彻底失望,加入了“新神官派系”,另一部分人则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照带头修女的说法,教会过去是如此强大,强大到她们几乎不需要思考,也从未考虑过自身的命运……正因为如此,该消息几乎让她们完全陷入混乱,就好像过去所熟知的世界陡然崩塌一般。
打破这一局面的,是新神官们的变本加厉。
他们原本只是底层教徒,在修道院中的地位仅比修女高上一点,平时负责协助管理者打理院中事务,几乎不存在晋升可能——真正有能力者,根本不会被分派到这里来。现在好不容易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又失去了上面的监管,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例如唱诗班和教礼班的“赐福”。
事实上这种事本身就是违禁之举,只不过圣城对修道院的管理并不严格,因此时常有特殊爱好的大人物来此享乐一番,这在大院里并不算秘闻。直到引发超凡者出逃事件,教会才加强了对这方面的监管。
然而他们如今却没了顾虑。
“赐福”从单独拉人到整个班的强迫服从,甚至最后演变成了以身体换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