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拆开木箱后,露出了里面的“礼物”。
那分明是一副棺材。
一副上好的棺材。
无论是金箔包边还是漆绘,都显得精致无比,盖板上的图案是一柄漆黑的短鞭,正是铁鞭氏族的战纹。
鲁巴卡.血鞭先是怔了怔,随后不由得冷笑起来。
“就这样?我还以为他们会放些更能吓唬到我的东西来着,”他摇摇头,“头颅、耳朵、人皮……这才是铁砂城的做法。棺材?极南境不需要这多此一举的玩意!”
这里的死人全部会被丢进沙漠,然后在高温烘烤下化为白骨——不管身前地位如何,死后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北方人才需要这么扭捏的木盒子。
即使死了,还得把自己禁锢起来,像是永远的牢笼。
傲沙的婊子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他喘出一口粗气,在灰堡做了太久的奴隶,恐怕她已经忘了沙民的威胁方式。
但这种侮辱仍让鲁巴卡感到血脉偾张。
“拿我的斧头来!”他大喊道。
立刻有族人抗来了一把铸铁大斧,握柄近一人高,黝黑的斧首足有脑袋大小——虽然他是铁鞭氏族的族长,最喜欢用的武器却是这柄沉重的战斧。无论是与沙漠中的野兽搏杀,还是斩下挑战者们的脑袋,它挥舞起来都无比称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阻挡和招架都毫无意义,只要劈中,就算是穿着北方人的盔甲也是一击毙命。
它当然也饮过傲沙氏族的鲜血——有妇孺的,也有孩子的。
他忘了告诉卓尔.银月,那些被流放者并没有抵达无尽海角。因为他提前绕路赶到了押送队伍的前面,然后把他们挨个劈死在黄沙中。
倒不是担心他们有朝一日能报复回来,他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罢了。
棺材?
去他妈的。
鲁巴卡吐了口唾沫,大喝一声,双手举起战斧,对准绘有铁鞭战纹的盖板猛得挥下——
“咔嚓!”
大量火星从斧刃两侧冒出,像是劈到了什么铁石之物一般。
棺材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一分为二,从握柄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个精美的木盒子绝不是空空如也——它里面塞满了东西!
然而已经迟了。
火花迸射之后,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从棺材内部绽放,接着瞬间填满了整个大厅,并迅速向外扩张。
不过鲁巴卡并没能看到这一切。
当光芒掠过他的身躯之际,他的眼珠和舌头已经在急剧膨胀的气浪中挤碎、撕裂,之后是他的头颅、四肢、内脏……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所有铁砂城的居民都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烈焰和浓烟从旭日石堡底层喷涌而出,如同暴怒的地火;庭园围墙被无形的巨手夷为平地,整个石堡仿佛猛得向上一颤,接着在浓烟中分崩析离。
先是墙面向下剥落,然后是立柱和屋顶,坠落的石块加速了烟雾的喷发,最终崩塌的石堡让烟柱冲上云霄,与灰蒙蒙的天际连成一片。
铁砂城中仿佛多了一座“通天塔”。
……
绿洲酒馆里的图拉姆也看到了这一幕,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铁斧之前缓缓讲述的故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装满雪粉的棺材,被神女削减的重量,贴着盖板的燧石,与板顶相连的拉火索……无论是暴力破坏棺材,还是正常揭开盖板,都会招来一场无与伦比的雷霆。尽管他并不太清楚雪粉和拉火索是什么东西,但雷霆他还是明白的。
能够波及数里的闷响,以及被染血之地观察到的烟柱,可以想象得出这道无妄天雷有多么惊人。
如果他没有骗自己,铁砂城里的景象真是那副棺材造成的,铁鞭族长应该是活不成了。
只是图拉姆没想到,对方会真的在决斗前对排名第四的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