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出来了,”爱葛莎望向隔间里空无一人的角落。
随着她的话音,墙壁上先是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阴影,随后夜莺凭空乍现,将昏暗的烛光遮挡在身前。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她的语气有一丝讶异。
“从七十六号手中接过戒指的时候,”爱葛莎耸耸肩,举起酒壶,“要来一杯吗?”
“如果你付账的话。”夜莺在冰女巫的对面坐下,“那颗魔石能观察到魔力?”
“不是魔力,而是一道橙色的光柱,或者说……「钥匙」。”后者拿出一个空杯子,随手满上,推到对方面前,“你的光柱简直照亮了半个房间,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她也注意到了?”
“十有**,”爱葛莎点点头,“她并不介意在同类面前展露身份。”
“我和她还不是同类,就跟我和纯洁者不是同类一样,”夜莺沉声道,“怎么,你相信她说的话?”
“我相信。”
“但你却没有收下她的戒指。”
“因为我想真正帮助她,让她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来。”爱葛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麦酒,接着一饮而尽——酒水的品质颇为低劣,远不及伊芙琳调制的果香白酒,更别提口感奇异的浑沌饮料了。尽管如此,酸涩的苦味也压不住她心底的愉悦。
爱葛莎感到分外开心。
就在七十六号表明身份的那一刻,一股若有若无的孤单感从她心底消失了。原来她并不是塔其拉最后的遗民,还有跟她一样的联合会女巫,跨越了四百多年的时间长河,延续到了这个时代。
尽管女巫联盟大部分人都十分友善,温蒂对她也关爱有加,但爱葛莎总有种挥之不去的迷惘——她知道这是数百年累积下来的沟壑,并非短时间的相处就能填平的。面对新时代的女巫们,这种孤独根本无人可诉说,整日沉醉于工作亦是一种麻痹之举。
唯一的例外是罗兰.温布顿,只有在与这位奇怪的凡人独处时,她才会生出一丝感同身受的慰藉来。一开始她还觉得难以理解,后来才发觉,在罗兰身上,同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隔阂,就仿佛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只不过对方要掩饰得更好,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出来。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正因为如此,爱葛莎才希望对方能堂堂正正地代表塔其拉女巫向罗兰.温布顿提出拜访请求。
两者携手站在一起共度神意之战,是她想要见到的景象。
她已经喜欢上了无冬城的生活,自然希望那些同胞们也能喜欢上这里。
除此之外,爱葛莎心中还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念头。
她想让那些女巫们看到,她曾经的观点是在明智而正确的——凡人和女巫合作才是对抗魔鬼的最佳途径。
“这就是你故意冷落她的原因?”夜莺目光复杂,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想法。
“七十六号会理解的,等她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之后。”爱葛莎扬起嘴角,“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这批幸存者和教会不同……她们并不赞同神罚军计划,不愿把女巫当作材料使用,甚至为此同阿卡丽斯大人决裂,这亦是她决定帮助她们的一个缘由。
之后夜莺缄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摇摆的烛火见底,她才渐渐隐去身形,重归黑暗,“希望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会的,”爱葛莎笑了笑,“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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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号沿原路回到外交楼,恰好遇上了参观完饮料厂的安妮一行人。
“我醒来后好多了,”趁众人还未开口,她主动解释道,“只是觉得屋里有些闷,就去院子走了一圈。”
“你应该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断剑关心道。
艾米拉起她的手,兴高采烈地说,“今天下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