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寒光道:“你真正的母亲还在黑山等你。难道你要认贼作父吗?”
挖掘机暴力拆除了这座宅院,精怪们都消失了。明素望了望四周,忽然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我好想跟他们永远在一起……”明素泪如雨下:“其实父亲从小并不让我练剑,我都是背着他,偷偷跟人学的……小时候,我怨过他,可是现在,我宁愿当一个闺阁女子,也想让他回来……”
她身上光芒交错,渐渐又变成了原先的模样。寒光默默抱住了她,原来这个画壁里的幻境,能够窥探人心,变幻出一个人心中最渴望的场景,然后诱哄她,永永远远留在这里,沉浸在梦里。
不过寒光不需要这个梦。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冷漠和坚强,去面对这真实的一切了。
她轻轻握住明素的手,将明素拉了起来。“走吧。”寒光轻声道:“我们去看看那位……朱孝廉去哪里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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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了。
十四娘和另一位叫做孟龙潭的书生急得团团转,凭空消失了三个人,他们怎能不担忧。老僧在一旁念着佛号,显然也有些束手无策。
燕赤霞大步走了进来,扫了眼十四娘,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你便是燕公子吧。”十四娘道:“观主给你留了一张字条,就被这面画壁给吸进去了。”
燕赤霞接过字条一看,果然是寒光的字迹。他对老僧道:“师父,我早就觉得这面画壁有些古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老僧叹了一声:“贫僧来这里挂单十年了,也只是听过一个故事……”
他娓娓道来,原来这座寺院,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据说数百年前,寺院还很灵,志公禅师时常下界。当时他有一位友人,来这里跟他下棋的时候,无意间将收妖的卷轴给落下了。
寺院里的小僧无意间动了画轴,被里面的世界迷惑住,放出了很多精怪。志公禅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这些精怪,不过画纸已毁,他只好将精怪们都封印在了大殿的墙壁上,因此就有了画壁。
自此之后,寺院的香火就不旺了,据说是精怪们在作祟。不过,这里的香客很少,一向没有怪事。
偶尔有人被画壁上的仙女迷惑住,微微失神,老僧念两句佛号,也就没事了。
故事讲完后,众人陷入沉默。
燕赤霞道:“怪哉,我进去瞧瞧!”
他放出小飞剑,只身朝画壁撞去。燕赤霞刚刚靠近画壁,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回去,耳畔传来了清脆的落地声,飞剑甚至没能将墙壁戳一个洞。
他又试了几个办法,从符咒到剑袋,都拿这面画壁束手无策。
天越发黑了。
老僧点燃了灯光,烛光摇曳,他们的身子大半沉浸在黑暗中,愈发显得这面墙壁阴森可怕。十四娘开始磨墨,她想给道观写信,问问米步云这事该怎么办。
鬼信燃尽后,很快就送出去了,他们在惶惑中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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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火光闪过,寂静的黑暗里,掉落一封信来。
面容僵硬的纸鬼将信收起,朝墓室的主殿飘去。石桌旁坐着一鬼一猫,正在喝着酒闲聊。
龙飞相公夹起一筷子凉拌藕片,啧啧称叹:“还是我这个晚辈孝顺,考中了功名也不忘老夫,将老夫的牌位供奉在家中,时时刻刻供上新菜。”
只不过,去年戴生送上了一箩筐的橘子,现在已经快被吃没影了。
他有些不满地扫了眼那一桌子的橘子皮,道:“您老要啥都有,来欺负我这个鬼,不太地道。”
凌照凄凉道:“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点没有寄人篱下该有的拘谨,反而张狂极了。龙飞相公笑道:“那不是你的地方吗?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大概猜到了,不过不是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