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闻梁回了趟西郊。
张嫂自己有孩子,平日里也不住在这,做完晚饭就走,如今陈喋不在闻梁也不回来,她每天只例行把别墅上下打扫一下。
闻梁回去的时间她早已经不在了。
偌大的房屋空荡荡的,客厅内东西倒是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和平时一个样。
陈喋这六年来都住在西郊,可走了以后家里入眼看过去却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闻梁才轻轻皱了下眉。
他回忆了下。
从前陈喋在这个家里拥有的东西似乎就只有衣柜里那些衣服鞋包、浴室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以及学生时代的教材书。
现在只剩下了衣柜里闻梁从前送给她的昂贵名牌,她没拿走。
是生日过年那样的节日闻梁送的,说是送,但其实也没花什么心思,对于他这样的人,送些昂贵的品牌是最不花心思的,大多是直接让助理挑了送去的。
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送陈喋礼物的场景。
***
陈喋去他安排的高中读了大概一个月,期间闻梁也没怎么回来。
偶尔一次回去,张嫂和他偶然提及,陈小姐参加了学校一个节目,被班上几人怂恿着要上台跳舞,似乎是挺愁的,怕表现不好,这几天放学也留在学校练舞,回来得晚。
闻梁听完就抛诸脑后,并未放在心上。
只第二天在路边经过一家店时,在橱窗看到一双舞蹈鞋。
缎面绑带的平底鞋。
闻梁买下来,开车回西郊别墅时正好见司机把陈喋带回来。
小姑娘见他还是有些怯生生的,刚刚从学校舞蹈房出来,汗湿的碎发沾在额角,脸颊也红扑扑。
闻梁扫她一眼,转身走进家门。
陈喋跟进去,她见到闻梁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但听周围人的评价和态度就知道不好相处,不敢打扰他,跟张嫂小声打了招呼便准备上楼。
“看不见我?”闻梁说话了,视线不在她身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陈喋脚步一顿,转身挪到他旁边,罚站似的站在他旁边:“闻梁哥。”
最后那个“哥”字轻得几乎听不清。
她羞于叫叠字的哥哥,每次只一声闻梁哥。
闻梁把手里的袋子丢到桌上。
白色袋子,中间有一个芭蕾舞者简笔图案,抽绳是和舞鞋绑带同质地的丝绸,包装得很精致。
陈喋没反应过来,站在旁边没动。
闻梁抬下巴:“打开。”
陈喋动作都跟着他的话进行,抽开系绳,里面是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有舞鞋图案。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唰一下扭头看他。
闻梁依旧端得很稳,八风不动。
她打开来,里面果然躺着一双舞鞋,漂亮精致到她几乎不敢碰。
“这是给我的吗?”
闻梁挑眉:“不然是我穿的?”
她轻轻笑起来,把舞鞋捧出来摸了摸,很快又放回去,重新盖上盒子,眼睛亮晶晶的转过头看他。
“谢谢。”她脸颊有些红,用力抿了抿唇,又唤了声,“闻梁哥。”
那似乎是闻梁送她这么多礼物以来,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再往后,她只笑着说声谢谢,没有了更多鲜活的小表情。
闻梁上楼走进客房——两人关系还没变质前,陈喋便是睡在这客房的,到后来,她大学的专业书也都堆在这房间。
一走进就看到衣柜旁的鞋柜。
那双舞蹈鞋孤零零的留在上面。
她没带走。
这个家里,属于陈喋的东西不多。
她大概也没真正把这当成家。
六年的时间,陈喋一个行李箱就全部带走了。
***
闻梁最后也没睡在西郊别墅。
人都走了还自作深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