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
老板娘自己也是丧偶,但没孩子,至今没找到。“再找也难,这女人呀,一嫁是宝,二嫁是草,三嫁那真是连豆腐渣子都不如。”
“家文还算漂亮。”
“她带着个孩子不是?还是那个男孩?谁敢找?”老板娘深具经验。大兰子接不上话,不耐烦,“卷别那么大,我头大。”
老板娘连忙,“就是小卷。”
淮河大坝上,一辆出租驶过,风驰电掣。到姚家湾的湾子里头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寻寻觅觅,没找到人。上车又走。方涛心里有数,玩够了,该去吃了。他估摸着应该去吃牛肉汤。北头国营的回民饭店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私营牛肉汤铺子。以北菜市老马家牛肉汤味最正宗。方涛开车过去,北菜市那条路人多,车开不进去,他便将车停在路口,走着去。路旁的梧桐树一个人都抱不过来,这条路有年头了。马路牙子边对了不少梧桐的毛球球子,前几天刚下过雨,路上的泥还没干透。老马家牛肉汤在菜市里头,靠近了,方涛没直接过去,而是在对面站着看。
家欢和那个男人果然坐在棚子里喝汤。有说有笑。方涛气得牙根痒痒。他的自卑转变为自负,又带着不自信,他必须守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忍耐。他有一颗卑微的心。
他想不明白家欢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开始是那个张秋林,现在又是个台湾富商。哦,明白了,家欢就喜欢这种洋气的,最好有海外背景,有钱有势,或者最起码是高端人才,他呢,土包子,没出息的司机!永远上不了台面,配不上她!家欢和同事、同学聚餐,从来没带上过他!是,他见不得人,是下三滥!方涛在心里把自己贬损了一番,激起老大愤怒。
看着家欢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他的火气更是冲到顶点。
她还给他夹豆饼!那大驴熊!
方涛终于耐不住,冲上前去,一掌打翻林先生面前的牛肉汤。汤碗跌在地上,汤水四溅,粉丝、千张皮、豆饼滚了一地。
林先生的衬衫上仿若开了杂酱铺子。牛油染上去,橙红一片。
家欢瞪着方涛,又是诧异,又是愤怒,她觉得此人越来越无法理喻,“你想干吗?!”她狮吼。
林先生没失儒雅,礼貌地,“这位是?”
未待方涛回答,家欢便吼道:“土匪!恶霸!地头蛇!标准的本地特色!”林先生也有些愕然。
家欢拽住林先生胳膊,“我们走!”
留方涛一人在原地。牛肉汤店老板娘上前,“碗烂了,谁赔?”
矿务局宾馆,林先生下榻处,房间内,林先生和家欢对坐。他好生劝慰,“这么说,你跟你先生之间出现些问题。”
“见笑了。”家欢必须挽回,投资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她跟林先生原原本本解释了一番,“请多多原谅。”
“小事情小事情,”林先生笑着摆摆手,“不过,你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不平等,也不公平,你没必要受这种委屈。”
“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动了手,你就应该考虑放自己自由。”
“他没有动手。”家欢连忙解释。
“今天看起来很勇猛。”林先生话里有话。
“不过匹夫之勇。”何家欢思索着。一夜,家欢没回家。在宾馆开了个单间。跟林先生当然是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但她就是要做给方涛看,以证明,她是自由的,有权利工作,社交,有自己的朋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没有资格如此鲁莽!干涉她到这种地步!如果林先生因此打了退堂鼓,那更是全市的损失!他就是那么不识大体!
方涛站在阳台上,抽烟。大成走到他身后,“爸,妈呢。妈什么时候回来?”方涛转头,“睡你的。”大成说:“我这道数学题不会,得问妈。”方涛说:“以后自己学。”
第二天家欢照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