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了。到家。刘妈喝的是米酒,但也有点劲头。借着酒劲,她想跟儿子说一点平常不会说,或者说不出口的话。
母子俩促膝地,一时都还不想睡觉。
“秋林,知道你工作忙,可你看看……你们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和丽莎,是不是该要个孩子?”
“妈——”秋林欲言又止。
“明天去给丽莎打个电话,越洋电话贵,妈出钱。”
“妈——”秋林决定直面真相,他们搞科研的,更加要求诚实,“我和丽莎,分手了。”
刘妈神色慌张,“分手了?什么意思?”
“就是离婚了。”秋林说得清楚明白。
刘妈头一晕,跌坐在沙发上。
家欢家,成成的作业一定是妈妈辅导,家欢每天还要给成成念故事。孩子安睡,她才爬上床。方涛在翻着一本菜谱。
“今天怎么样?”家欢问。
“没怎么样,不就拉客。”
“你也稍微跟乘客多聊聊,自己闷着,没必要,的哥有几个不健谈的。”
“没那习惯。”方涛一向话少,“乘客对我来说,一个样。”
家欢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怎么能一样,你就抬杠。”
方涛忽然想起来,“还记得那天拉的乘客吧,在火车站。”
“不记得。”
“第一个,你也在,第一个乘客,有点特殊。”
家欢无从闪避,“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
“那人在龙湖菜市下的车。”
“那又如何。”家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难道方涛知道了什么,他在试探她?家欢不免多想。但又必须不动声色。
方涛放下书,“很直接的一个人。”
“乘客而已,有什么直接不直接的。”
“上来就问,我跟你感情怎么样?”
“他怎么会知道你我的关系?”
“你下车后他问的,我就说你是我太太。”
“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感情不错,”方涛说,“我又反问他。他说他离婚了。”
家欢头皮一阵过电。张秋林离婚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比美国总统换届还重大。可在方涛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得太震动。只好用呵欠掩饰。不行,她得铺点路子,万一将来方涛知道她和秋林从前的关系,就显得有点尴尬。再想想也不对,那些内心的故事,方涛怎么知道。算了,点到为止,家欢躺下,侧着身子,随口道:“那人看着有点眼熟,具体样子记不清了,主要那天尿急。”
方涛也没再说什么,各自睡下,不提。
卫国病情有所好转,腹泻呕吐都止住了,似乎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医院建议回家疗养。家文并春荣、春华都很高兴。卫国被接回家,暂时不上班,日日休养,很快也胖了些。
卫国病休在家,对光明来说似乎却是个好事。
他跟爸爸相处的时间变多了,两个人经常玩棋。跳棋、围棋、象棋、军棋、飞行棋,所有的种类都玩了个遍。围棋,卫国教光明,光明似懂非懂,也就糊里糊涂下。
春华来看卫国,出院之后,春华出现的次数少了点,但因为机床厂和饲料公司离得近,在兄弟姊妹中,还是来的多的。这回拎了几个现做的糖包子。芝麻红糖馅,拎过来还是热的。
光明最喜欢吃孃孃的糖包子,洗了手,迫不及待拿一个。
春华叮嘱,“小心烫嘴!”
拿给卫国一个。卫国尝了尝,说香。阳台上,春华和卫国并排坐着,前面是巨大的泡桐树,开着紫色的花。春华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家里的事,无非老大家怎么样,春荣家怎么样,又或者大康的儿子不争气,小健的儿子学习成绩差。卫国问小忆学习成绩怎么样。他最看好这个外甥女。春华说,刻苦是刻苦,在班里也算拔尖,前五名,但放到全年级不好说,在全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