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顿饭。”
“那出去吃。”振民说。他也不想做。
“你掏钱。”小玲算得清楚。
“我掏我掏。”振民不耐烦。
结婚前,刘小玲和汤振民为争取结婚演了一出共赴黄泉的戏,结婚后,生活归于平淡,两个人反倒不适应了。日常生活的细细碎碎,跟艺术,跟舞蹈,是格格不入的。比如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一切,他们都按照过家家的形式来。你干一天,我干一天。可小玲怀了孕,负担就全在汤振民身上了。这是他不乐意的。
回民饭店,角落里,两个人喝着牛肉汤。
小玲抱怨,“早知道不跟你结婚。”
振民道:“现在才想明白,晚了。”
小玲道:“你大哥也是,”她说的是为民,“你爸妈不在了,他成老大了。”
“他本来就是老大。”
“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盯着我的肚子。”
振民不干了,反驳,“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大哥盯着你的肚子。”小玲不耐烦,“就那意思!我这肚子就是一块田,你们家巴不得我赶紧生出一只瓜,最好是带把的,好继承你们老汤家的亿万家产。”
振民嬉皮笑脸,“那不是因为我二嫂不行么,就看你的了。”
小玲斥道:“什么叫你二嫂不行,明明是你二哥不行!医院都说了,是男方问题,精子活性不够。”
“你怎么知道的?”振民警觉。
“二嫂说的。”
“她怎么这个都说。”振民竭力维护二哥幼民的面子。但没辙,已经扫地。
“有什么不能说,”小玲挑了一根千张丝,细嚼慢咽,“这种黑锅,你二嫂难道背一辈子?你以为你二嫂不委屈,结婚那么久了,她不想要孩子?生不出养不出,回大河北(bo,第二声)不知道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当门口进来一对男女。座位全满,只有门口有空座。两个人就是坐下。斜侧脸,小玲认出来是老六家喜。
她不禁轻喊:“我的天妈呀!老六谈朋友了。”
振民转头看,确实是老六。小玲说:“你坐过来点。”振民把屁股挪了挪,挡住小玲。
振民不解,“谈朋友就谈朋友,也不至于叫天妈。”
小玲反唇,“你懂什么,这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发在哪,全身是谁?”
“我们结婚的时候,四姐一通大闹,就因为我是老五,她是老四,我不能跑到她前头,她面子搁不住,现在倒好,老六都恋爱了,保不齐过一阵就要结婚,让四姐怎么办?”
振民道:“不结婚就不结婚,我觉得你四姐挺好,是大学生,有能耐,又聪明。”
小玲恨道:“她好你怎么不跟她结婚。”
振民自觉失言,忙找补,“她不是没你漂亮么,你是凯丽。”
闫宏宇端汤,家喜等油酥烧饼。宏宇接她下班,开着小货车。就这两步路,开车也拉风。
餐食就位,开吃。
“我都不敢去你家。”宏宇忽然说。
家喜笑道:“胆子这么小?我都去你家了。”
“是,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爸妈不喜欢我。”
家喜嗤了一声,“你糊涂了吧,我爸去世了。”闫宏宇连忙说对不起。家喜原谅了他。
“还有你大姐,我也怕。”
“她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三头六臂。”
“她是家长,掌握生杀大权。”
“没那么夸张。”家喜说,“就算他们不喜欢你,对你有什么危害?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不让所有人都喜欢。”
“我不是怕影响你和我的关系么。”
“不会影响。”
“家喜。”宏宇口气忽然柔和。
“嗯。”
“要不,咱俩在一起,试一试。”
家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