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许你处,”家欢说,“但不许你在我前面结婚。”
“就因为你是老四我是老五?”
“次序不能乱。”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猴年马月,头发白了?”
“刘小玲!”家欢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小玲终于耐不住气,“自己跑得慢还不许别人跑,这什么道理!有你这样的姐姐?自私自利,一点不为妹妹的幸福着想!”
家欢把冰淇淋空盒子往灰桶里一摔,“你的幸福?你的幸福就是跟汤振民?你去说说看,你看大姐、妈和阿奶同不同意?那是汤家,不是一般家庭,和我们何家不可能通婚,过去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大姐就是例子,你比大姐还能耐!”
“这你管不着!”刘小玲摔门而去。
大通火葬场。汤婆子的告别仪式。老太太和美心随着队伍绕场一周,家丽和建国也来了。多少年的老邻居,再也要给为民和秋芳面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个人,一身华丽,金光灿灿。是何家艺。欧阳以前在外贸上班,跟大老汤有些关系,有些人情要还。但欧阳刚好在外地出差。就让家艺代来。
家丽忙把家艺拉到一边,“你来干吗?”
“奔丧啊,看看老书记的老婆。”
“你这个样子像奔丧吗?”
家艺说:“大姐,都九十年代了,能不能移风易俗一下。”
“这里不需要你移风易俗。”
“钱给你,我走了?我还真不想来。”家艺说。
幼民看家艺这德性,愤愤然,对他大哥为民嘀咕,“现在就地痞流氓挣到钱了。”为民为息事宁人,“来者是客。”
八月十五是大节。几姐妹照例带孩子回娘家。
欧阳宝还在外面跑生意,鸭毛鹅毛,夏天收,冬天卖,淮河以南还有“秋老虎”,气温尚未下降。因此欧阳格外的忙。家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领着欧阳枫和保姆廖姐,拎着一笼大闸蟹,施施然到家。一进院子,就捏鼻子,“哎呦,这个鸡屎味!妈,你这鸡要养到什么时候,肥西老母鸡汤吃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有活鸡的?”
美心看不惯她那矫情样子,“鸡不会生鸡的?”
家文儿子光明擅长被古诗词,在旁边不失时机地,“**复**。”美心继续说:“现在嫌难闻了,以前恨不得刚从鸡屁股里屙出来的,你都要吃!”家艺不恋战,带着廖姐进屋。廖姐是大河北农村来的,话不多,憨憨厚厚的样子。进了屋,老太太招呼她坐,又问了她好些个农村的事。这一片老人数老太太高寿,八十好几,愈发寂寞。难得来个老的,她就抓着聊天。岂料廖姐只是看着老,一辈子辛劳,累的,实际年龄不过五十多岁。两个人一对话,好多老事情对不上。老太太也便意兴阑珊了。
建国、家丽和卫国、家文已经在屋里坐着。
建国和卫国在聊马克思主义和世界军事。卫国刚入手了一套马克思文集,没怎么太读明白。建国喜欢谈三大战役。
家艺进屋,有点不知道往哪落脚,沙发上的毛巾毯有点脏。“廖姐!给我拿个竹凳子!”
廖姐连忙撇下老太太,去寻觅竹凳子。
凳子拿好了,家艺又对廖姐,“去把那螃蟹帮着刷刷。”
老太太隔着好几个人道:“老三,别乱使唤人!”
待廖姐出门,家艺道:“拿工资的。”
家文笑道:“即使是拿工资,也应该柔和一些,礼貌一些。都是劳动人民。”卫国插话道:“按照马克思的理论,资本家就是靠剥削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致富的。”
家艺道:“二姐夫,你不会说的是我爸,我可是劳动人民,不是资本家,也没剥削廖姐。”卫国笑呵呵地,“就是刚好聊到这了。”
家丽道:“老三,你有做资本家的潜质。”
家艺连忙,大惊小怪,“哎呦,大姐,你可别给我戴帽子,我可以没有这潜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