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有书要看,回去方便点。
初六去买车票。初七就走。张秋林的寒假显然没那么快结束。家欢看到秋芳和为民带着小芳去刘妈那,一是过年,二也是去看人。看孟丽莎。小玲最敏感,发现了龙湖菜市这一片注入一个异类。她跟老六家喜说:“秋林哥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跟我们都不一样。”家喜问:“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见到了。”
小玲说:“见到了,反正就是不一样。”
“比我还时髦?”
“比你说话声音小。”小玲说。
“装蚊子。”家喜不屑。
在家最后一日,家欢在窗口见秋林一个人下楼,连忙跑了出去。“家欢。”秋林看到她,还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何家欢恢复了原貌,柯湘头,戴着眼镜。
“翻翘没了?”秋林用手比了一下。
“还你。”家欢的手从身后伸出来,抓着一只小收音机。是秋林送她的生日礼物。他自己利用废旧材料组装的。
秋林连忙说:“送你了,不用还的。”
“还是还你。”家欢坚持。
“不用不用,是你的了。”秋林说。
家欢面无表情,“我的?”
“你的。”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秋林肯定地。
家欢二话不说,手一扬,无线电手机音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你……”秋林一张惊愕的脸。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家欢报复地笑。孟丽莎从楼上下来,见家欢在。大大方方上前,伸出手,“你好。”
家欢毫不迟疑,转头走了。
出了年,何家老太太非要家文陪着去看看陈老太太,说到底是亲家。家文没办法,只好让卫国找了辆三轮车,拉着老太太去人民医院探访。上次见还好么好生的,这回再见,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何文氏不免喟叹。
陈老太太半身不遂,其实相当于整个人不能动。语言机能还没被破坏,能说能讲,只是不太有力气。何文氏只好说些鼓励的话,展望未来。只是两个老人心里都清楚,未来,也就眼前那么一点。看完陈老太太,何文氏和家文站在医院走廊里说话。
何文氏问:“还要住多久?”
家文说:“下个礼拜就搬回家。”
“半身不遂,生活自理有困难,谁照顾?”
家文说:“跟卫国商量了,还住我们家。”
“你不上班了?卫国不上班了?”
“大姐二姐我还有卫国,每周请一天假,另外大康和小健也过来照顾两天,先往前哝着(土语:慢慢推进),看看恢复情况。”
“也只好这样,”老太太叹息,“卫国大哥大嫂呢,不问事了?”家文说:“大哥大嫂离得老远,钱上说多加一点。”
老太太停了一下,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不是缺钱,是缺人。”家文不愿意细究,这问题,她和卫国已经达成一致,“先这样吧。”陈老太太对家文不错,现在她有难,她必须撑她一把。而且有两个大姑姐帮忙总好些。最艰难的是开始。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关键是,大小便还失禁。
只好拿医用便盆垫在屁股底下。
每次排便后,还要擦啊弄啊。偶尔便秘,则要用开塞露。
“家文,给你们添麻烦了。”陈老太太这么说。
“娘,别说这话,好好恢复,光明还等着你带呢。”家文努力挤出笑容。说着,招呼光明过来。光明虽然能背唐诗了,但还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明白,生老病死的含义。
家文摸摸光明的头,“给奶奶背一首古诗。”
光明张嘴就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陈老太太听着忧伤,眼望天花板,静默无言。
到了五一,淮滨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