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的说,不许乱说!”大老汤需要保证。
“崩废话了,打开!说过的就不会变。”家丽豪气。秋芳和的大老汤老婆都不说话。大老汤拿出钥匙,幼民接了,去开房门。刚打开,为民就跌跌撞撞扑了出来。胡子长了,邋里邋遢,憔悴得真好像坐了很久的监牢。
见眼前是家丽,他不管不顾,一把抱住。家丽挡开他。秋芳有些难堪,往汤婆子身后站了站。
“我们走。”为民掩不住兴奋。旁若无人。像个孩子。事实上,他内心深处,的确还有孩子气的一面。大老汤喝道:“放肆!”
“汤为民!”家丽大喊一声。
全场肃静。连为民都愣住。
“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家丽说得清清亮亮。
“阿丽!”为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丽掏出保证书,对着汤家二老和秋芳道:“这是我的保证书,写给家里的,也给你们读一遍,让你们放心:本人何家丽向天发誓,不再与汤为民有任何往来,如有违背,则自愿被逐出家门,剥夺何姓,断绝父女母女祖孙关系。”读罢,又正面向几位展示一下。
“你疯了!”为民歇斯底里,“你是被逼的!是不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逼不得已……一定是这样……何家丽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家丽……”
狠下心。家丽往外走。为民冲上去拉他,汤婆子扯住儿子。大老汤教育儿子,“醒醒吧,她不喜欢你不愿意跟你过你为什么非执迷不悟,这有对你好的心疼你的,头脑要清醒儿子……”
几天没吃饭。又激动。汤为民晕了过去。
屋中人乱成一团。
家丽担心,想要回头看看,心一横,忍住,朝前走,出了院子,眼泪才止不住往外淌。她一路跑到河边。痛哭出声。河水无言,却是见证。家丽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
远远地,河上有灯火。是朱老大的船。家丽哭够了。跌跌撞撞走过去。朱老大正拉着纤绳,天黑,见家丽来,他不大确认。
“朱叔!”家丽叫了一声。
“何常胜的大闺女?”朱老大伸出手。他女儿也走上甲板,迎接家丽。
“有酒么?”家丽问。
朱老大呆了一下,嘿嘿笑道:“有啊,管够!”
单位分了宿舍,为民很快搬去国庆中路住。他不想跟家丽打照面。但他也没接受秋芳。汤婆子认为是时间问题。她相信终有一天秋芳会成为她的儿媳妇。没过多久,秋芳也受不了家里的氛围以及家丽目光的审视,搬到淮河商店后头的小平房——职工宿舍去住了。家丽彻彻底底成为一个人。她属于家庭。
家庭中人却为家丽忧心。
转眼又是一年。这日,老太太正在腌咸菜,美心帮忙。做着做着,叹气,“妈,你说这老大,别最后被弄神经了。”
“胡说,这不上着班呢么。”
“妈,你又不是没年轻过,这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把这萝卜薅出来了,坑没填上,那可不行。”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理解了美心,又说,“不行,家丽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直接介绍,她反感。”
美心不解:“不都是这样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续发展怎么样得两个人接触了才知道,嗳,你说这蔬菜公司,怎么就没有合适的小伙子。”
老太太连忙说:“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单位可不好,蔬菜公司,女同志待待挺好,男同志嘛还是应该做点别的。”
“妈,你要求倒高了。”美心左思右想。一会,问:“你觉得家文那个英语老师怎么样?”老太太问哪个英语老师。美心道:“就是自愿给家文补习英语的。”家文上初中了,开始学点英语。英语老师是个男的,二十出头,觉得家文是个好苗子。招了几个学生在家单教。有点类似义务教学,形成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可家文不大愿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