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逗乐了,说:“怎么就监狱了,这是家法,你问问你几个姐姐,谁没跪过搓板。”
“跪就跪。”家欢赌气,跪上去。
“知没知道错。”老太太并不打算深罚,“别光跪,思想上还不觉悟。”
“我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家欢服软。老太太手一挥,说算了,下次绝不这样。家艺上前收了搓板。
家文帮家欢拍膝盖上的尘土。
“妈!”美心进院子,急匆匆地。老太太迎出来,见美心状态不比寻常,问:“怎么了这是,受表彰了?”美心说没有。家文、家欢接过行李。老太太又说这突然回来,晚饭吃什么。美心说别麻烦了,稍微吃点,又问常胜呢。老太太说带老五出去了。
“有事?”老太太小声探问。
“先吃饭。”美心确实饿了。一会,常胜带老五回来。美心不在家这些天,老五已经成功戒奶。常胜又问了问美心下乡宣传的情况。美心简单说了,又问常胜当工农兵学员去大学读书的事。当然是黄了。老太太说:“还是大老汤,想推荐他们家老三,所以把常胜投下去了。”常胜连忙,“妈,别这么说。”
“事实!”老太太道。
家欢跟着起哄,“他们家,没一个好人,包括他儿子。坏蛋!”
美心以为家欢说的是为民,惊呼,“小孩子胡说,你怎么知道他家老大坏!”
家文笑道:“妈,老四说的是他们家老二,幼民。”
“哦,老二。”
常胜好奇,偏头问美心,“他们家老大怎么了,不是下放了么?”
美心支支吾吾,“没什么,吃饭吃饭。”
饭后,三姊妹刷碗。美心拉着老太太要出门散步。常胜对美心说你也带带老五,老不见妈,孩子都认生了,老五以后还跟你一条心呢。没辙。美心只好抱上老五小玲,叫老太太一起去船塘子那边散步。老太太觉得儿媳妇一回来就憋着话没说,看来是打算出去单聊,二话没说,套了个衣服就跟着去溜达。
沿着坝子走。没话。一直到到船塘子,靠姚家湾那侧。四下无人。美心才忽然说:“妈!得想办法把老大调回城,在肥西这样下去不行。”老太太的心咯噔一下。脑子里出现无数可能,嘴上却只能问怎么了。美心道:“老大在那边跟人轧对象。”
“你看见了?”老太太果然紧张。再想想,十八岁了。正式情窦初开的年纪。
美心点点头。
“也正常。”老太太还是帮大孙女说话,“家丽毕竟是很优秀的,又是这个年纪。”
美心急促,“再不干预再不回来,怕是孩子都生出来了。”
老太太一面惊愕,一面强作镇定,“不至于吧,家丽这个脑子还是有。”美心哼了一声,“有脑子,她就是太有脑子,所以才能那个什么,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把我们都瞒得死死的。”
老太太强打笑容:“现在毕竟是新时代了,又不是说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自由恋爱找到一个归宿,也挺好。”
“挺好?!”美心后退,差点掉到河里,幸亏稳住了,“你知道她轧那个人是谁?”
老太太有种不祥的预感,有点数了,但打心底不愿承认。千万别是。“谁?哪吒三太子?还是红毛水鬼?”
美心一跺脚,“隔壁那家的王八孙子!”
老太太脑门昏昏的,隔壁,又王八孙子,她不可置信呼喊,“不会是大老汤家那个老大吧。”
“除了他还有谁?不知使了什么**汤,哎呀,你说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把年纪,大女儿瞒着我们跟仇家的儿子厮混,胳膊肘往外拐,还有什么意思!”
美心嚷嚷开了。只有老五和淮河水听得见。
老太太不做声,来回来去考虑,觉得美心的建议有道理。“不行,大老汤家的绝对不行,开什么玩笑。”
两个人一转脸,常胜站在身后,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