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也是有做纨绔的好处的,那老太太即使再受沈明臻恩惠,拿点小钱小银,也不敢威胁他,把他逼急了,说不得真直接动手打人。
而且他之前都是跟秦夫人接触,银钱都没给到秦老夫人手里,否则可能真要被这老太太赖上了。
沈明臻的心就有些沉重,他道:“那秦夫人,就带着小七一辈子住在庵堂里了吗?”
折绛被他带的也莫名的沉,“世间对女子就是这般不公平,也许住到了庵堂里,她反而会好过些,至少清净。大嫂嫂已经派人去给过银两了,不过她没要,哎,等着吧,要是实在过的艰难,就帮一把,要是还过得去,就让她们那么过吧,总是别人家的事情。”
别人家的事情,管不过来的。
她以为按照沈明臻的性格,一定会嗯嗯嗯的表达自己的赞同,谁知道他低着头,有些为难,“绛绛,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大嫂嫂和秦夫人过多接触为好。”
他小声道:“虽然我知道,秦夫人现在没想进府,但是人善变的很,万一以后她就想了呢?大嫂嫂心地善良,被骗了就不好了。”
他的警惕意识倒是高的很。
女人的心再硬,也比男人软,沈明臻就怕折绛和大嫂嫂日后被骗了,他觉得保持距离比较好。
然后,他还举一反三,引申到了两人的小屋子里来,小眼神嗖嗖的,手不停的剥瓜子,嘴巴却不停的说起来,“绛绛,我是沈家的二少爷,嫡的,又聪明,长的又好,别说这沈家的丫鬟们有的想爬床,就是小官家的庶女想着给我做妾室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一副“你可长点心吧”的模样,得意洋洋的道:“别总是将我看的这么松,你得打起精神来,不然有你哭的!”
折绛眼神一斜,“你又皮痒了?”
沈明臻就缩了缩脖子,“也不是皮痒,就是你知道的吧,即使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抢手的,绛绛,你想啊,我都是你锅里的豆腐了,要是再被人抢了去吃一口,再还给你,那得多恶心啊!”
折绛:“.......”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但被他这么一形容,她脑海里一细想,还真觉得,若是沈明臻被人盯上,她可能,大概,或许.......心里真的会不舒服了。
折绛皱起眉头,有些心神不宁。
沈明臻得意的哼了声,将瓜子剥的风生水起,一颗颗堆在折绛的面前给她嚼,心里无限嘚瑟:
——别总瞧不起他,他也是个抢手货!
***
过了五月初,沈明臻读书的事情渐渐的有了明显的进展,虽然李先生不靠谱,学的也杂,但是耐不住什么都知道一点,沈明臻问什么都能答的上来。
只有两点不好。
一点是李先生教书,喜欢将书化成故事说出来,他口才又好——听说之前专门跟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学过一点,说个什么都引人入胜,常常故事说完一个又一个,到最后一看,野史说了不少,正史什么也没说,一天过去了,一句话都没学完。
第二点便是李先生很喜欢吹牛逼,他有个歪理:做人做事干什么,先不要虚,一定要将自己吹一顿,吹着吹着,你就成了你吹出来的那个人。
他还将这门“吹牛”技术专门作为正经“科目”考察,于是乎两师徒五天之中,总有一天是摇着破扇子谈天说地,一个赛一个吹牛逼,吹的沈明臻晚间回到苍竹院都是飘的,膨胀的不得了。
但他从没有如此自信过。
这天沈明臻走路生风的回了苍竹院,精神奕奕的从荷包里掏啊掏的给折绛掏出了无数小玩意,他擦擦汗,一边咕噜噜喝水一边道:“绛绛,绛绛——”
折绛:“我在呢!”
沈明臻一点儿也不虚,不要脸的大声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喊喊你。”
折绛:“.......”
“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