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曲朝露叩过去。曲朝露拖着蒲葵躲开了一击,硬是将蒲葵拽起来,声嘶力竭呼道:“小葵,不能倒!跑啊,快跑!”
曲昙华被慌乱的人群冲击得没有办法捡到伞,她心疼的看了眼曲朝露,双目赤红的冲向那老僧,踩着一个小摊跳起,伸手扯住老僧的裤脚。
老僧没有防备,被曲昙华从半空中扯了下来,摔到地上。
曲昙华什么也不顾了,一脚踢在老僧肚子上,接着扑上去把他整个压在身下,喊道:“姐姐快跑啊!”
“你……”老僧挣扎着将曲昙华推开,还没站起身,曲昙华就又扑过来死死的抱住他的腿。
她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用来禁锢老僧,目眦尽裂道:“我绝不会让你收了我姐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女施主不要执迷不悟!你当老衲不敢伤了你吗?”老僧挣扎,“放手!”
“我不放!你敢伤我你就动手!”曲昙华嘴角衔起一抹狰狞,威胁道:“你不敢!我身后是凤翔节度使!我看你敢不敢惹上我这条人命!”
“你……!”
曲朝露没有回看曲昙华,她拖着蒲葵,像是拖着重重的麻袋那样吃力。阳光始终在摧残着她们,就像是一点一点的将她们的血肉剜掉,千刀万剐,痛的连视野都变得模糊。
两个人艰难的靠近城隍庙,庙前人来人往,漆着彩绘铺着蓝色琉璃瓦的高大牌楼离她们越来越近。
那道牌楼就是整个城隍庙的大门,只要踏入那片地界,她们就再不是无助的鬼,城隍爷会保护她们!
就是这股信念以及求生的欲望,让曲朝露忍着浑身那被阳光灼出的伤口和裂纹,拖着蒲葵踉踉跄跄的奔向牌楼。
城隍庙前的百姓们看见了她们,无不发出惊叫的声音。在他们的眼里,这两个娘子已然是两个火人,带着一身的火焰扑过来。这一刻,甚至有人忆起了东平侯严凉死后的次日,在豫京的主街上,也有个人带着浑身燃着的烈焰,指天控诉咸祯帝残害忠良,呼喊着“侯爷”二字追随着东平侯自焚而去。
离牌楼只剩下十几步的距离了,曲朝露拼尽一切的跑着,感受到臂弯里的蒲葵快要失去气力,曲朝露狠狠的掐了她两下子,怒目向她,神色严峻而凄厉:“只剩下最后几步路了,难道你要交待在这里不成?振作些!等回了地府,咱们再重的伤也能被养回来!”
蒲葵奄奄一息的声调,细弱的犹如在地面匍匐:“曲姐姐,我撑不住了……我觉得自己快要被烧化了……我不想消散,呜呜……”
“那就给我撑住啊!”曲朝露双手都用在蒲葵身上,使出了全部的蛮力,她的面容凄厉的吓人。
不远处,那老僧挣脱了曲昙华,朝着曲朝露和蒲葵飞过来。
蒲葵看见了那老僧,吓得眼睛瞪了好大。绝望在刹那间淹没了她的身心,她哭着摇起头来:“曲姐姐你走吧……就快要到城隍庙了,带着我只能是个拖累……我不能连累你……”
“不许说这样的话,快,站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安全了!”曲朝露用力吼着。
可是那老僧来得太快了,不过须臾的功夫,他已经杀到了几丈之外。周围的百姓们被他排开,纷纷避让起他们。老僧的那个葫芦正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压,老僧嘴角翘起,眼底的狂热熊熊燃烧起来,他将葫芦高高扬起,朝着两个人叩下来。
曲朝露紧紧抓着蒲葵的手腕,仍旧想要将她救下。可蒲葵却做出了另外一番动作——她猛地转身在曲朝露身上用力一推,将曲朝露推向了牌楼!
“小葵!”悲鸣声随着曲朝露被推飞出去的身影,响彻热闹的长街。
蒲葵在这一刻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一如她在湖底时那温暖纯洁的模样,犹如一支柔弱却纯白的雪莲。
她转而仰头看着朝自己叩下的葫芦,落下了绝望的眼泪,认命一般的再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曲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