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听到屋里的动静,几个眼下泛着青黑色的奴才一进门,就看见四爷正替宋琉璃盖被子。
虽然四爷中途被宋琉璃扰醒了两次,可他感觉睡得也很不错,眼底的疲惫都少了些。
“不用叫她,让她多睡会儿,给爷备水。”四爷淡声吩咐完,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呓语,又冲着苏培盛道,“今天让外膳房送些包子过来。”
那其嬷嬷和苏培盛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累着了……
等宋琉璃起身后,那其嬷嬷想了想,还是特别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格格,您现在身子大了,不好再伺候爷,若是伤着身子就不好了。”
宋琉璃正捏着包子吃得起劲儿,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啊?没伺候啊。”
她就记得蒸了半晚上包子,醒来正好馋包子,没想到早膳就进上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胎动特别活跃,她感觉这俩也快熟了。
“您昨晚不是?”那其嬷嬷脸色有些疑惑,若是没伺候,爷脸上那股子满足是哪儿来的?
宋琉璃清明了些,她笑了笑:“没事儿,我就是见爷出去那么久又瘦了那么多,想看看他受没受伤……爷来的时候,就不要上发物了,来点清淡的吧。”
那其嬷嬷眉头一紧,也顾不得多想,听这意思主子爷是受伤了啊,可她也不敢多问,左右格格身子没事儿,爷的身体自会有苏培盛好好照顾着,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四爷回来后,在兰柏轩歇了三日,看着宋琉璃那硕大的肚子,是越看越惊心。
在那其嬷嬷建议下,便解了她的禁足,也跟福晋说了不用她去请安,解禁是为了让人扶着她在后花园里多走走,兰柏轩毕竟还是太小了些。
那其嬷嬷在四爷回来后就知道了,杜若和半夏都有些身手。所以每每出去,两个人必定是要跟着一个,许福也特别小心谨慎注意着地面和周围,倒是也没发生什么不对。
其实在四爷出府这段时日里,虽然没人有什么大动作,小动作诸如什么麝香红花,食物相克的戏码也没缺了。可一来有解食符和未食符,二来宋琉璃让人在兰柏轩四个角落都埋了平安符和六甲符,连床榻
底下她都埋了安眠符,软塌暗格的夹层里则是用上了静心符。
总之宋琉璃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自己会的几种符篆都利用了个彻底,这才安然无恙,也叫四爷进门后觉得放松和安宁。
符篆且不说,那其嬷嬷也确实是有本事,好几次佩戴着解食符的许福都没发现不对,还是那其嬷嬷看出膳食里的门道来。
如此小打小闹的事儿,那其嬷嬷都懒得上报,总归每餐都有她看着,断不会叫宋琉璃在入口一事上中了算计。
四爷连着去了兰柏轩三次后,也没顾得上去宠幸新进府的格格们。在七月中,康熙下旨免掉了山东九十四州县当年的赋税,丁粮和漕粮也暂缓征收。
直隶顺天和河间的灾民还有些在京城周边,康熙又下旨免去了他们三年的地丁钱粮,叫相关官员遣送他们回原籍。
如此几道旨意下来后,关于万岁爷和太子以及直郡王之间的暗流涌动,也算是出了个结果。
七月十七日,索额图被剥去顶戴花翎,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罪,被下令拘禁宗人府。这位与明相斗了一辈子的老臣如此下场,满朝震惊。
更让人震惊的事儿接踵而至,王国昌被判诛九族,抄家后押解回京,在秋末于菜市口问斩。山东和河间各处官员大大小小都得到了惩处,只有一个人幸免于难,那就是李光地。
他的请罪折子是秘密递给万岁爷的,谁也没看过这密折,但他不止没有受到责罚,直郡王还在朝堂上因为不大不小的事儿被康熙训斥了一顿,勒令他在府中反省,这就有些微妙了。
“这李光地倒还真有些本事。”四爷坐在书房后头的暖房里,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