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看着眼前纠结、苦恼,逐渐变为沉思,唯独没有愤怒这一情绪的棕发青年,眸色更深。
看吧,就算是被称为圣人的黑手党教父,在面对最本质的利益的时候,也同样的……
“我不觉得你说的是真心话,”青年煞有其事的点着头,缓慢的于额前燃起了一簇火焰,他的眼从柔和的暖棕过度到如落日余晖般的金红,声音也从清亮沉静为一潭无波冰冷的湖水,“但我还是很生气,只能用这样的状态,强制冷静下来跟你沟通了。”
“我听过一些传闻,一些有关教父的传闻,”森鸥外站起来,仰视着比他高了一些的青年,“您很看重同伴,认为那些是比组织本身更重要的东西,但我想,这种另类的思想并不符合我的价值观。”
“你还是在说谎。”
那像拿着天平的阿努比斯,对他进行宣判。
森鸥外这般想着,他没办法不这样想,仰视的角度让他更好的看得到沢田纲吉的表情,那双眼写满了笃定,却又平和的像什么在对着神明祷告的神父一般,没有指责,只有淡淡的包容。
就像真的垂下了悲悯的双眼俯看这人世的神明。
“您否定我的理由呢?”森鸥外嘴角拉平,他勉强扯出笑容,“因为中也在组织中的影响?确实,按照利弊来思考,现存的五大干部,除去已经死亡的A和不愿回来的太宰君,红叶和魏尔伦都会偏向中也,如果我直接杀死中也君……是做不到的事情?”
褐发的首领轻轻摇头。
“您很在意他,应该说,是在意“家人”?”年轻的首领脸上的非人感一瞬散去,转而是有些生动鲜活的纠结,他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怎么去具体描述,只是磕绊着讲到,“是在我摧毁政府实验基地在的小岛,知道与谢野医生异能力之后想到的。”
“可能是我有些无聊不准确的猜测,与谢野医生能平静的待在侦探社,没有被政府高层带走剥夺自由人的身份只当做治疗保命的工具,您应该有帮忙吧。毕竟政府里对那位曾经暗杀过不少高管的杀手,也就是福泽谕吉社长少不了恶意,单只他一个人是没办法隐藏起那种令人觊觎的异能力的。”
“还有老头子和镜花的叛逃……恩,或许是直觉吧,我觉得,你或许并不是那么的全然不在意这些跟你相处时间很长,可以算作家人的存在。”
“当然牺牲别人获得利益的做法也是不对的,我是说,如果以后港口mafia作为彭格列的同盟家族而存在,我就不会继续对这种做法视作无物了,即便这是在日本,而不是我的意大利。”
“啊,好像说的有些远了……”
“这是教父的命令吗?”森鸥外问道。
“恩?”年轻的首领好像是没听清森鸥外说了什么,他微微侧了下头,好像是回想一般反应了一会,才进行回应。昏暗的烛火灯光中,青年清隽的面庞显得更加柔和,“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希望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尤其……无论做了什么,归根到底,我们都是黑手党。尽力去做也没办法让伤亡真的降低为零,可是不做又难以接受,多少努力一些,或许会有一天会成功吧。”
“我不太喜欢黑手党的做法,我希望在可以的情况下,任何事都选择不需要流血的方式达成,”那双鎏金的金红眼瞳,在耶卡打开了回到涩谷的通道时,渐渐恢复了往日柔软的琥珀色,“说不上命令或者忠告,只是一个提议而已,恩……不过很少会有人拒绝我就是了。”
毕竟没有人想看教父用和平的手段瓦解自己的家族,或者下属直接叛变离开,留他一个光杆司令。
森鸥外缓缓吐出一口气。
明明眼前这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真挚,就算跟太宰治相处了那么久,也没有被影响变成什么太宰治二号那样难搞的样子,但他就是觉得,同这个青年相处,比跟太宰对话交锋也要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