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掉落的尘土更是不时掉落下来。闷热的环境,昏暗的视野,身体和四肢总是容易被一些尖锐的突起物不时划伤,疼痛混合着疲惫与救生的意志与坚持相互纠缠。但塞维斯大公并不曾停下,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始停留,饥饿、疼痛和疲惫就会令他再也聚不起体力去继续。他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努力摒除一切放弃的念想,回忆着前一世比此刻更苦更累更险恶的生死困境,一边用精神力探查,一边麻木而机械地前行。如果此刻视野清晰,就能够看到塞维斯大公这一条爬行而过的残留痕迹上一路都混合着汗水与鲜血,如此触目惊心。
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黑暗就仿佛永无尽头。
塞维斯大公几乎快要陷入精神力耗尽后崩溃前的幻觉,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他终于又扳开一块残损的砖砾后,见到了一束隐隐的亮光。顿时,精神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振作起来,塞维斯大公鼓足一口气,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利用云墨翅翼上尖利的骨刺和精神力,终于爬出了一片掩埋的废墟,进入了一个并不宽敞亦或许存在着新的危险的光亮通道。
通道虽然有光,却看起来十分陈旧。塞维斯大公看了看头顶昏暗的顶光照明,推测这个通道的建造时间应该在一千多年前,因为根据帝国的科技发展史,近一千年的建筑都已经采用更为先进的光壁照明。不过,依赖行星自转转化动能的照明灯光倒是比需要依靠能源反应堆提供动力的光壁照明要长久与可靠。至少在一片漆黑的废墟之下,它还能提供一片光明。
借助着顶光,塞维斯大公将云墨侧靠在一侧墙壁上,终于看清了云墨的伤势。雌虫的伤十分严重,巨大的双翼因为紧紧护卫着身下的躯体,被喷射出来的火焰与爆炸余波焚烧成一片焦黑,崩裂绽开的血肉处更是遍布无数沙砾与尖锐物磨损出来的道道伤痕。那无数次让他戏弄过的敏感翅根上更是被拉扯出一道长长的裂口,塞维斯大公光是想像了一下那片区域的敏感度,都几乎要为云墨感受到的巨大疼痛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更别提云墨整个背部的伤痕累累,那些坍塌下来的各种尖锐物深深的刺穿雌虫的身体,昏暗的灯光将那些截断处裸露出来的鲜血淋漓的伤口映照的可怕而狰狞。
心,再次狠狠的疼了起来。疼过他四肢关节上斑驳淋漓的伤口,更疼过他脑后虫核内精神力抽搐般的震颤……
“傻瓜,真是傻瓜……”
小心的将昏迷着的云墨搂抱在自己怀中,塞维斯大公控制不住自己难受的情绪,他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正滑落自己的脸颊,却分不出心神去抹擦。
“你该保护的是你自己和虫蛋啊,保护我干什么!虫蛋才是你的依仗!而我,早就活不长了啊……”
是啊,他已经活不长了。因为‘图兰朵’的影响,本就只剩下三年左右的寿命。再经过这一次为了脱困而频繁又不间断的极限施展精神力,估计最好的结果大概也就是撑到虫蛋孵化,见一眼自己的崽子再告别这个世界。
这重来的一世本就是他赚到的,所以对于短寿的结果他虽然有过遗憾,却也足够淡然。可是现在……
面对着又一次如前世那般以身相护奋不顾身的云墨,面对着这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真正被他爱进了心底的雌虫,他却不舍得死了。被一只性情冷然的雌虫看得比他肚子里的虫蛋还重要的时候,他又怎么舍得轻易死去。
他怎么舍得留下云墨一只虫,独自抚育虫崽,承担起塞维斯家族原本属于他的责任;他又怎么舍得单独留下云墨,让对方煎熬过如他前世一般孤独的漫漫长生。
他不舍得死去,更不能让云墨死去!
塞维斯大公将手腕靠近云墨翅翼上尖利的骨刺,冷静看着手腕处的血管被割裂后开始渗出金黄色的血液,他用嘴吸出一大口,再对准云墨苍白的嘴唇就哺喂了进去。一口又一口,直到感觉到云墨的能量源开始缓慢运转,才停下动作,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