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曾与我说过一句,你是不是以为,给我个皇后当了就是无上恩宠,我就该欢欢喜喜的接受,从此对你的隐瞒既往不咎,魏修谨,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你本就是这样一个专断独行,自以为是之人。”
这句话委实太重了些,建安帝听得也格外刺耳,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帝皇,便是曾经身为皇子之时,也不曾被人这样指责过,一时之间,建安帝心中亦是十分不好受。
他有心想说些什么辩解,但又有些低不下头,唇动了动,愣是什么都没说,若是旁的人这样指着他骂,建安帝便是不惩治也该拂袖而去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却发现郁秋垂下头时,有水滴落下,他吃了一惊,手往郁秋脸上伸去,后者偏过头也为时已晚,建安帝只觉得手上触到一片湿意,心里顿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被指责的火气也瞬间消弭无踪了,建安帝只觉喉咙里像被什么梗着一般,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开口,却是轻轻道:“这世间,也只有你敢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语气是柔和的,却不知是叹是怜。
郁秋胡乱抹了把脸,没忍住怼道:“我什么时候指着你的鼻子骂了?”
建安帝轻笑了下:“这区别不大了。”
郁秋似乎还在生气,又道:“那陛下是要惩处我吗?”
“我如何敢,此事是我不对在先,我与你道歉。”建安帝难能有这样服软的时候,若叫他人见了,怕眼珠子都得掉下来了。
可他表情真挚,还用手拭去了小姑娘脸上的泪。
郁秋却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叫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愣愣的抬头看向他,目光似有痴意。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轻易服软,倒显得是我矫情过头似的。”
她走到门口,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草,虽有人精心护理,但季节过了,到底谢了许多,风偶尔吹过,落叶飘飘荡荡的落进池里,看起来有些凋零凄清,天空中传来几声大雁的叫声,却更显空寂。
“我也确实……有些矫情了。”她闭了闭眼睛,声音低低的,道:“国母之位,天下多少女子趋之若鹜呢,我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她自己也仿佛有些迷茫。
建安帝见她看着外面,眼神空茫的不知落到何处,却是走了过去,“我知你从来就志不在此,也不曾图谋过我的什么,可我是这样的身份,你已答应了与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再放开。”
郁秋似乎听住了,目光往他这边看来,建安帝看着她明亮的双眼,眼角还带着一点红。
“这江山,我只愿与你共享。”
郁秋动容,却迟疑了片刻才道:“可我只是个寻常的侯府庶女,甚至我以前……的事只怕也瞒不过有心人,国母之位,我实在愧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建安帝一笑,道:“你也太过轻视自己了,先前你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于百姓黎民都有大用,何况,你难道不愿做我的妻子吗?”
郁秋怔怔的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建安帝顿觉心中一片喜意,再忍不住把人抱进了怀里,郁秋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与方才的沉默截然不同,而是一片默默温情。
好不容易翻过了这篇,郁秋却突然又问:“那你以前说要带我游历山河,也是骗我的?”
建安帝不想她这个时候还翻旧账,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讷讷道:“我日后会多空出些日子来陪你出宫走走的,就跟上回去栖霞山一样。”
这显然与之前说的游历山河走遍天下不太一样,想也知道,皇帝就算微服出巡,也没有可能常年住在宫外的,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郁秋也知道这一点,她瞥了建安帝一眼,见他神色有些窘然,郁秋似看得心软了,便按下不再提。
建安帝自然求之不得,立刻转